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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离并州刺史的诏令由周元辰亲自写好,在萧云翊离开寝殿时,一同发去中书省,再由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
萧云翊穿着湿漉漉的官服,背后还背着一个包袱,去到中书省办公的地方。
“萧云翊此子胆大妄为,还停在雒阳外不走!”
与此同时,中书令徐贺元找来一干党羽,皆是位高权重。因为萧云翊大军就在城外,这些公卿老爷们觉都睡不香。
“今年的雨倒是少,谁知道一下就这么大。”
这些朝廷重臣来得急,出门也没有带伞,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躲在这里。
“呵!谁说不是呢?他们一来就下雨,下的还不小。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徐贺元端着一碗姜汤滋溜滋溜地喝着,前段时间的惊吓,再加上这几天晴雨不定,让他有些着凉。
他放下碗,淡淡说道:“他又不是傻子,过段时间就会离开,你们着什么急?”
新上任不久的门下侍中鲁仁笳微微蹙眉,沉吟道:“不是咱们着急,萧云翊是皇室死忠,万一做出点什么?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此话一出,大家也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贺元笑而不语,他虽然有些惧怕萧云翊,但他也不傻。当初萧鼎山战死,北征结束以后,齐国先帝卸磨杀驴。
萧云翊作为萧家后人,不可能是死忠,他就只当是忠于朝廷律法而已。
至少,徐贺元是这么认为的。
“兄长,那萧云翊毕竟是个变数。真就这么放任不管?”兵部尚书徐奕沉思片刻,也向徐贺元发问道。
徐奕,徐家二房当家,徐贺元的堂弟,官至兵部尚书。
“说过多少次了?在朝中的时候称官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徐贺元举人唯亲,是非不分呢!”徐贺元呵斥道。
“遵命。那不知中书令的意思是?”
徐贺元将碗递给一旁的下人,便缓缓起身来到众人中间。
看着门外的大雨,手搭在徐奕和鲁仁笳的肩膀,一脸笑意。
“第一,他萧云翊定然不会以一州之力抗衡天下。其二,他若攻打雒阳,袁庭和吴王会坐视不理?谁都想分一杯羹,他萧云翊现在还做不到那个地步!”
“哦对,再者说。他要是想打,咱们也拦不住不是?哼哼!”徐贺元说完又笑呵呵的补充一句。
这话再次让众人陷入沉默。
徐贺元所提出的观点,不是说萧云翊实力弱,而是当今天下诸侯其心各异,个人再勇武也拿不下那十三州。
而且北方还有突厥虎视眈眈,混战一启,又有多少将士埋骨他乡,多少无辜百姓受战火牵连,中原空虚,突厥必定趁虚而入。
这也是为什么徐贺元,丝毫不担心萧云翊会强攻雒阳的原因。
只要萧云翊敢攻雒阳,不出一个月,全国必反。以目前萧云翊的实力来看,也仅仅是自保有余,想要打出去还要一段时间的发展沉淀。
十三州还有几个是服从朝廷的?如今的大齐的南方战火纷飞,北方的青州和兖州打的亦是不可开交。
就莫要说龟缩起来的荆州,和那些闲出虱子的十数万荆州水师。
“呵呵,等着吧!不出十天,萧云翊必定退兵!”徐贺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众人闻言亦是心安不少。
咚咚
就在众人刚刚落座,就响起敲门声。
“进。”徐奕喊了一声。
话落,萧云翊露出一个脑袋瓜,往里一瞅!发现人都在里面,当即便大步走向众人。
“嗯?都在啊?那好办了!”萧云翊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众多大臣耳中炸响。
那就好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把他们在这里一网打尽?不会吧?
徐贺元下意识地看向萧云翊的腰间,又是那熟悉的尚方剑。
这让徐贺元的身子,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你王爷来此,有有何贵干?”徐贺元说话磕磕巴巴,其他人更是不敢言语。
萧云翊浑身湿透,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吓人。
“徐大人不必惊慌,孤来此不过是与你谈一桩买卖。”雨水自萧云翊的头发滑落,再加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让徐贺元等人的内心惊恐不已。
“不知王爷想谈什么?”徐贺元稳住心神,紧紧靠在椅背上,有些拿不准主意。
“哈!”萧云翊忽然发笑,“徐大人别紧张,听闻并州刺史是帝党,孤已经让陛下写好旨意,调离并州刺史。门下省那边?”
徐贺元闻言一愣,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心中却摇摆不定。
并州刺史是为数不多支持周元辰的势力,萧云翊作为朝廷的忠臣良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萧云翊不等徐贺元回答,从包袱的最深处掏出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陛下已经拟写,还有朱批。就差门下省审批和中书令的签字。没有困难吧?”
萧云翊直接将周元辰的旨意塞给徐贺元,然后便笑盈盈的凝视着徐贺元。
调离并州刺史对于文官党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还能削弱帝党的势力,徐贺元几年前就想收拾并州,可一直找不到理由,也就暂时搁置了这件事。
“调离刺史可不是什么小事,陛下当真会如此?”徐奕这时走到徐贺元的旁边,轻声问道。
徐贺元也摸不清状况,这件事本来就离谱,而更离谱的是,萧云翊竟然亲自送来旨意。
他没有理会徐奕,“王爷放心,既然是陛下的旨意,臣等必当遵从。”徐贺元咬咬牙,还是决定赌一把!
赢!从此齐国权力顶峰全部唯徐贺元马首是瞻。输!那也没什么损失。
“那就好,徐大人是个聪明人。不要让孤等太久哦~”萧云翊笑吟吟道。
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是仔细看看,还是感觉有一股诡异。
正好门下侍中鲁仁笳就在屋内,徐贺元正好让鲁仁笳现场审批。
“王爷勿怪,下官只是有一些不明白。为何?”徐贺元并没有直说,而是含糊不定的问了一句。
“你且放宽心,孤不过是想到当年的往事,有些气愤而已。”
萧云翊随便糊弄过去,不可能告诉你继任刺史是我萧家旧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