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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就像沙漏里流过的细沙,坠落地悄无声息,可是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许莘哲已经回到公司忙碌,而赵初晞还有近半个月才结束假期回学校。
赵初晞白天并没有再继续在家待着,惯常地以学习为由泡图书馆。他在避免和陈良择私下见面的机会,虽然他知道躲避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周,那天午后,赵初晞收到了一条短信,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赵初晞知道是陈良择的信息。因为信息的内容是约他一个小时后在陈良择居住的侧楼见面。
赵初晞知道陈良择一定还会找自己,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多少有些忐忑,但他已经做好准备,该面对的总是逃避不了。
一个小时后,赵初晞赶回了露白丹枫院,然后进了陈良择的侧楼。赵初晞不欲再进陈良择的书房,到了便向发送信息的号码联系,让陈良择到一楼大厅见面。
赵初晞挂了电话后,未等片刻,陈良择就从转梯上款款而下。
“伯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赵初晞虽然态度还算温和,可脸上显不出一丝喜悦。
“嗯,过来坐着慢慢说吧。”陈良择态度明显和蔼,指了一下会客区的沙发。
赵初晞便和陈良择坐到了会客区,很快便有佣人送来茶点,佣人将茶点放下后,陈良择便示意其尽快离开退出侧楼,这一举动让赵初晞意识到他们的谈话将十分隐秘。
“伯父,您可以说找我谈的事了吗?”赵初晞本就对陈良择没有半点好印象,方才这十分谨慎,害怕人知的行为更令赵初晞有些反感。
“小晞,赵云暖是你母亲吧。”
如此单刀直入,令赵初晞猝不及防。
“您怎么会知道?”虽然脱口而出地问着,但赵初晞内心却满是不好的预感,他敏感地察觉陈良择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令自己觉得异常刺耳违和。
“小晞,我是你的爸爸。”
“您说…什么?”不管心里如何预想和准备,赵初晞还是难以置信地震惊到极点:“伯父,您在说什么?我和莘哲还没举行婚礼,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呵呵…”
“不!我是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哈哈…”赵初晞故作轻松地,可是拿着杯子的手都在发抖:“这怎么可能,您到底想说什么?”
陈良择将一份dna报告放在了赵初晞的面前,赵初晞拿起看了一眼,上面鉴定结论赫然显示亲缘关系概率为9989,赵初晞明白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可是,赵初晞更随意轻松地笑了起来:“伯父,您在说笑吗?您随意拿一份不知从哪儿来的报告,就要和我认亲,就算我从小没有父亲,也不是谁想认就能认的。”
“小晞,这不是我随意弄的报告,检测样本是我们俩的头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那天我看到了你的玉坠,那原本是你妈妈的,当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见过,绝对不会认错的。”
“既然当初你抛弃了妈妈和未出世的我,为什么现在又自说自话地想要认亲,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赵初晞终于有些绷不住情绪。
“对不起小晞,我当年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
“苦衷?!你做着你的高门贵婿,却又来玩弄我的妈妈,然后让她生下我,这就是你的苦衷?”
“小晞…”
“你住口!不许这么叫我!因为你,妈妈孤苦伶仃地躲在镇卫生院生产,结果因为产后急症没有条件救治去世了,我的爷爷深受打击不久也郁郁而终,奶奶一个人将我养大,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也走了。我说这些不是在单纯向你诉说我这二十多年的苦难,我只是让你明白,你觉得我会想要你这样一个父亲吗?”
“虽然我很想知道我的生父是谁,可是现在,我宁可我永远都不知道。我以我的妈妈、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发誓,今生今世我和你不会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毕竟是我的儿子,你听我说,我在许家经营多年,很快我们父子俩就可以坐拥许家的产业了。”
“住嘴!陈良择,你真的是丧心病狂了!许莘哲才是你的儿子,可是我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父亲这样对待儿子!”
“陈良择,你听好了,今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你若敢泄露出去一个字,尤其是让许莘哲知道一点点,我绝饶不了你!你别忘了上次的视频,视频里还有很清晰的文件影像,这些足以举报你职务侵占罪,并让公安对你查个彻底。你若敢对我或者许莘哲再动什么歪心思,我保证这个视频和举报信会第一时间自动发送到公检系统的举报邮箱,和许莘哲的邮箱,还有,我的朋友那里也有存档。”
“小晞,你听我解释…”
“收起你的解释吧,陈良择,你别再打什么如意算盘,你最好好自为之,再敢兴风作浪,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赵初晞说完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侧楼。
陈良择留在原地有些许呆愣,上次和赵初晞闹成那样,今天的结果他倒并不意外,也没多少伤心。他现在担心的是,亲生儿子不认自己也就罢了,却弄得跟仇敌一般,若自己再按原来的计划有所行动,对许家有所图谋,赵初晞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把柄现在切切实实抓在亲生儿子手里。
赵初晞离开侧楼后,便一口气跑回了房间。当他用后背顶着关上房门后,整个人立刻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
他抑制不住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地喷涌了出来,他不能自持地捂住了脸,眼泪便从指缝滑落。
他从小心心念念地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的执念,却没想到最终以这样的方式解开。而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衣冠禽兽。
这已经是痛彻心扉,更让他觉得痛不欲生的是,他和许莘哲该怎么办?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柔情蜜意、耳鬓厮磨,可是全都是错的,他们竟是亲兄弟,这一切都是违背伦常的错误。
他要怎么面对和承受这一切?赵初晞觉得自己的心现在已经被掏空揉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他拼命压抑着哽咽的声音,可是竟抽泣得喘不过气,难过的像要窒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