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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晞,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禹飞有些小心地问道,赵初晞的样子让他觉得意外。
方才在咖啡店,禹飞看着赵初晞对许莘哲冷漠薄情,又把自己领到对方面前得意嚣张的样子,心里实在对赵初晞有些不忿。虽然他不明白内情,可他是真没想到,会有机会看到赵初晞这副嘴脸的时候。
现在又看到赵初晞伤心成这样,实在不解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现在这副样子,那刚才又是何苦呢?
赵初晞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回应禹飞的关心,他不记得这两天是不是忙得忘了服药,现下又情绪激动地难以平复,眼前一阵眩晕,胃里翻腾地一口吐了出来。
禹飞吓坏了,正想要送他去医院,可是车子已经开进了事先给赵初晞订的宾馆的停车场。
“我没事,先送我去房间歇会儿吧。”赵初晞勉力地支撑着,向禹飞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禹飞扶赵初晞回了房间,给他递了一杯水。赵初晞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随即吃了一片药。
禹飞很惊讶:“你这是吃的什么药?你病了吗?”
禹飞拿过药瓶看了一眼,药品说明显示促进免疫力形成等几行充斥着专业术语的文字,禹飞一时也看不明白,直觉这不是常规药。
于是着急道:“你身体到底怎么了?这可不是药房能随意买到的非处方药。”
赵初晞叹了口气:“我患有isrd症,年前第一次在校门口见到你的时候,那次见面不久之前刚刚查出来的。”
“那是什么病?”
“一种先天的免疫力缺陷病,罕见症。”
“那…严重吗?”禹飞听得既糊涂又着急。
“五年到十五年,看我的运气了。”
赵初晞说得坦然,可是禹飞却被惊到了:“什么意思?就这么严重了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只有这种缓解的药,需要每天服用。”赵初晞平静道。
“那他知道吗?你是因为身体原因才离开他的吗?”
赵初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怕他接受不了,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健康,我发现他曾经服用过抗抑郁药和安眠药,所以一时没有让他知道。”
“可是身体的事,婚后怎么可能瞒得住,我本来是想找机会慢慢告诉他的。可是这阵子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管是否健康,能活多久,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禹飞很是不解。
赵初晞掏出了那枚被拽断挂绳的玉坠,神情平静中透出些许哀伤:“他那么好,怎么会做对不起和伤害我的事。”
“我的事你大概都知道,我从小来路不明、生父不详。年前的时候,我男朋友的父亲从国外回来了。”
“所以呢?你说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是说…”禹飞惊讶于自己的猜想。
赵初晞无奈地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我的生父就是他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禹飞现在终于明白了赵初晞的痛苦和用心,内心一阵感叹和唏嘘。
赵初晞将从无意撞见陈良择的秘密开始所经历的事,都仔细地告诉了禹飞。
“这么大的事,你还是瞒着他,这些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不公平!”禹飞很心疼赵初晞的身世和遭遇,动容道。
“我一个人承受这些还不够吗?我这辈子注定只能越陷越深了,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要下地狱的。可是许莘哲不一样,他可以活得很好,我怎么舍得他和我一起痛苦,然后拖着他陪我一起下地狱呢?”
“我知道你爱他,处处替他考虑,可是这件事也许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悲观,他比你想象地要有能力和坚强得多。”
“这和能力或者坚强有什么关系?他再如何有能力,再怎么坚强,知道真相以后,要怎么面对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会受不了的。还有,到时候他不只是失去爱人,兄弟乱伦,他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甚至身败名裂!”
赵初晞说了那么多,显然已经心力交瘁。
“可是,他早晚会知道的。”
“我手上有陈良择的把柄并且警告过他,我有把握让他闭嘴。”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担心你那位事后回过味来,觉得你的劈腿不单纯,找上我怎么办?”
“我和他又没有法定的关系,刚才断得也彻底,你有什么义务理会他?再说我明天傍晚的飞机就去伦敦了,万一他找上你,随便你说我是卷了你的钱跑路了,还是说我蹬了你不知去向,或者直接无可奉告,随便你怎么说,只要别让他知道我的去向就好。”
“赵初晞,你幼稚起来还真是可爱,向和集团总裁许莘哲是吧?你大概只见过他对你柔情蜜意、情深似海的样子,你对你那位还真是够了解啊,但愿他如你所愿,智商降级吧。”
赵初晞心里一阵烦躁,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既然他想一力承受,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于是对禹飞烦躁道:“你就甭管那么多了,照我说的,管好你的嘴巴就成。”
谈了这许久,天色已晚,禹飞点了餐送进了房间。
可是赵初晞没有一点胃口,勉强吃了一些很快又都吐了。
渐渐地,赵初晞的脸色泛红,人也开始变得乏力而没有精神。禹飞用手背靠了一下他的额头,便触电似的弹开了。
“这么烫!你烧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吧。”
赵初晞脱力地躺着不想动,可是他想要尽快离开,至少得有体力赶明天的飞机。于是勉力地撑着,让禹飞扶上了车。
禹飞带赵初晞去了帝城四院,她的未婚妻张静正好在住院部值夜班。
像赵初晞这样的病患,急诊大夫一看电脑记录的病史就很重视,很快就安排了入院输液。
张静帮着安排了安静的单间病房,在病房安顿下来,赵初晞感激地道谢:“谢谢你,张静!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气!你好好休息,禹飞,你在这儿照顾着,仔细点儿啊。”娇俏的姑娘爽朗道,说着便出去忙了。
赵初晞动容地看着禹飞,似乎有很多话想对禹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