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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与祖逖作别,当天晚上便回去了。
周山留在了祖逖麾下,他年纪虽小,为人却非常老成,祖逖对他也非常喜欢,特意把他留在身边差遣。
霍善回去以后,罕见地又补了个觉。
比起去苏轼他们那边玩耍时的劳逸结合,这次对他而言是真的有点累了。
祖逖带着渡江北伐的俱是北人,他们大多都是怀着重归故里的想法而来,所以即使兵弱马少他们也没有喊苦喊累,更没有想着退缩。
这一批人应当是所有南渡之人中最渴望北伐成功的了,如果连他们都无功而返,那北归之事将再无希望!
正是凭着这样一股劲头,祖逖迅速收拢了豫州许多失地,准备借此好好在河南扎下根来,以此作为朝廷北伐的通道与据地。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每天都有人受伤归来,前方的事、后方的事,全都压在祖逖他们的肩膀上。
想要江对面送物资来支援,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自己生产粮食、自己生产武器,还要争取做通豫州众多坞堡主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要对王师有信心,动员他们为收复北地共同努力。
其实是有时候劝着劝着,祖逖他们自己都忍不住想,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吗?自己这是不是劝别人跟自己往死路上走?兴许他们躲在坞堡之中反而能多活几年?
当真是千头万绪。
霍善身在其中,也能感受到所有人心中的紧迫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必须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此后只有在午夜梦回之时才能重归故乡……
在这种氛围之中,霍善不知不觉也跟着忙碌起来,他治疗完伤痕累累的士兵,又去治疗病痛缠身的百姓。
在这种乱象四起的时代,伤病什么的大伙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许多人连个安稳的落脚处都没有,夜里觉都睡不踏实,哪里管得了身上那点儿病痛?死不了就行了。
真死了也没事。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死人。
只要出去走一遭,不出百步就能看到好几具来不及掩埋的骸骨。
想治病也没办法治,根本没有药。饭都吃不上了,到哪里找药?
霍善掏了许多药出来,治好了许多人的病,但是回去的时候感觉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对于周山他们将要面临的巨大难题,他好像根本帮不上忙。
霍善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霍去病。
霍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爬起来喊人:“爹!”
霍去病伸手摸了摸霍善圆溜溜的脑壳,见他瞧着精神奕奕的,总算是放下心来。
今儿是休沐日,霍去病和往常一样早早出城来了新丰县这边,结果却听刘据他们忧心忡忡地说霍善今天没醒来。有那么一瞬间,霍去病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别看霍善平时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一病起来可不是小问题。
霍去病把人抱起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善精神抖擞地说道:“没有,我好得很。”他摸了摸肚皮,“就是有点饿了。”
算上他“上门出诊”耗费的时间,他睡了约莫六个时辰,会感觉饿实在再正常不过。
霍去病让他先去洗漱,自己则吩咐人去给霍善把饭食端来。
父子俩相对而坐,正要一起开吃,刘据几人就找过来了。刘据在旁人面前挺有太子样,在霍善面前倒真像个好表叔,见霍善醒来了高兴地跑过去说道:“阿善你可算醒了,我刚才都没心思上课。”
此前他们花了大半个月把邻近的乡里都走了一遍,刘彻就把老师给他们打包过来了,让他们直接在这边享受田园课堂。霍善每天也跟他们一起上课,上完课便绕着庄子和福寿里“巡逻”,这小子胆儿特别肥,还爱去看二柱他爹养的蜜蜂。
别说刘据跟着霍善涨了不少见识,连刘彻指派过来教导他们的博士都感觉这庄子住起来倍儿舒坦。
在知道庄子这边有个摆满书的院落以后,那几位博士也直接把铺盖卷了过去,和那些个来庄子上干活的读书人一样,轮到他们负责上课就来上课,没轮到他们的话,他们就一头扎进书斋里根本不出来。
倒不是说这里的藏书是长安那边没有的绝版书,而是这里许多书有清晰整齐的纸质版,上头许多内容都经过精心校对,纠正了许多传抄本的谬误(苏轼发送过来的宋版书是北宋朝廷集举国之力校对整理出来的,从内容到装帧无不精良)。
要是觉得这种经人整理过的版本失了本味,认定只有手抄在竹简上的才够原汁原味,旁边也有手抄卷可以对照着看。
只不过在手捧着纸质书读过几回,再拿起竹简就觉得这玩意……既没有纸质书那种书香扑面的快乐,也没有纸质书那种一次性读过瘾的容量。
哪哪都不如!
狗都不读!
算了,这句收回,毕竟他们以前也曾捧着竹简读得如痴如醉……人怎么能自己骂自己!
本来几位博士过来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陛下怎么把太子扔到宫外去,真是太胡闹了,以前把霍家那小子接进宫里住就算了,现在还把太子安排去那小子的庄子上住下,真不知道霍家父子俩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药?
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这次过来可不仅仅是要给太子上课,而是要劝太子早点回去。
入住庄子几天后,博士们的想法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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