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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梁显然从李潇的话里听出来了味道。
他狐疑地问道:“非凡怎么会抓你?”
李潇这才笑嘻嘻说道:“你不知道呀?非凡已经调到燕京纪委工作了。他干的事,就是捉拿这种贪小便宜的人的。”
“燕京纪委?”李梁瞪大了眼,“你说,非凡现在燕京纪委工作?”
李潇道:“是啊,才调进来。”
李梁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他双手热情地去抓住刘非凡的手,使劲摇晃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好了啊,我们同学当中也有人进入纪委工作了。”
他从一开始高高在上,对刘非凡爱理不理,突然变得谦卑客气,这让刘非凡一时之间都觉得尴尬。
刘非凡没想到李潇会亮出他的身份。他们在路上就已经说好了,不说刘非凡的情况。刘非凡跟他一起来赴宴,完全就是一个蹭吃的状态。
回去的路上,刘非凡抱怨道:“你这人就是藏不住话。怎么说出来了?”
李潇笑道:“你没见李梁那副嘴脸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觉得他变本加厉了吗?他以为自己是个副市长就很牛逼一样,你没见着他跟你说话,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没问题啊。”刘非凡道:“也许,这是他的习惯。”
“这种人,一向自命不凡。他可能打死都不会想到,你刘非凡现在是燕京纪委的领导干部了。”李潇哈哈大笑起来,“估计,他现在要后悔死了。”
李潇空降地方,最后失意回燕京,这件事已经成为同学中的笑话。李潇说,李梁在他回燕京后,还特意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做人做事的方式方法。
“你不觉得,他这样给我打电话,不就是在羞辱我吗?”李潇愤愤不平地说道:“老子做人做事,还轮得到他李梁来指手画脚?他以为自己谁呀?不过,今天这口恶气,我算是出了。你没见到他听说你在燕京纪委工作后,他的脸色都变了啊。”
“你心里不舒服,为什么还答应来见他?”刘非凡逗着李潇说道:“原来你李潇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啊。”
李潇轻轻叹口气道:“现在的人,有几个单纯的。”
与李潇聚过后的第二天,刘非凡便跟随第十一巡视组,开赴中原省开展巡视工作了。
成书记当天便接待了巡视组。
会面之后,成书记秘书悄悄找到刘非凡,让他去一趟成书记办公室。
巡视组住在省委接待宾馆。按照规定,当晚便要向社会公开巡视接待电话和地点。按照事先的安排,刘非凡被分在社会接待组。
成书记秘书找他,按照纪律规定,他必须请示组长邓飞。
但是,他在找了一圈后,没找着邓组长。便一狠心,去了成书记办公室。
成书记刚刚会见过他们。会见会上,成书记表示,希望巡视组在中原省好好工作,中原省将尽一切力量,配合巡视组的工作。
“来了啊!”看见刘非凡进来,成书记笑了笑道:“非凡啊,你随便坐。”
刘非凡哪敢随便坐。他在成书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声问道:“成书记,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陈书记道:“你这次进京工作,机会很好。你们巡视组来中原,意义重大啊。”
刘非凡没有出声。巡视组有规定,不可对巡视组以外的任何人,谈具体的工作内容。
成书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着窗外缓缓道:“我们中原,确实出了问题。你们巡视组这次来,任务很艰巨。”
刘非凡轻轻回应道:“我们培训时已经讲过这个问题。”
“非凡啊,你们这次巡视的重点,你不会不清楚吧?”
刘非凡道:“主要是干部队伍建设问题。”
“是我没带好班子啊。”成书记叹口气道:“我们有些同志,胆大妄为,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非凡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个事,我要给你交个底。”成书记回过身来说道:“你这次的任务,就是尽全部力量,扫清乔青同志来中原履职的障碍。”
“乔老师要来中原履职?”刘非凡吃了一惊道:“我只知道乔老师要调职,却不知道他会来中原。”
“我们中原省原省长老关同志调任海北省任书记了,老乔是我这次争取来中原的。”成书记说道:“老乔干工作很有一套。今后他来了中原,身边还有你这样的一个学生,他可以轻松很多啊。”
刘非凡顿时懵了,成书记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乔老师来中原任职,与他怎么会有太多联系?
“现在,乔青同志来中原任职的阻力还很大。主要在于上下都有不同的声音在干扰。这次你们的巡视,就是要将所有干扰的因素都排除。”
一时之间,刘非凡顿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不过,他想起邓组长给他交代过的,本次巡视,他主要是任务就是学习观察,并没安排具体的工作。毕竟,他第一次涉足纪委工作,确实很多东西不懂。
“成书记,我在巡视组里没有负责具体工作。”
“我知道。”成书记笑笑道:“这是一个机会。你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燕京的同志是怎么工作的。”
他走回到办公桌前,拿出来一个硕大的文件袋道:“这里有一些举报材料,你拿着,对你会有帮助的。”
刘非凡不敢去接文件袋,连忙说道:“成书记,这些材料应该直接交给邓组长。”
“这事,我与邓组长谈过了。邓组长的意思,让你来办。但是,你一定把握住,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刘非凡愈发紧张了,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邓组长的话,言犹在耳。他如果擅自接了成书记转交给自己的材料,他要怎么向邓组长汇报?
成书记见他不敢接材料,便提醒他道:“你们这次不是还有一个特别专案组的任务吗?这些材料,会对你有用的。”
刘非凡没有再迟疑了,他双手将材料接过来,认真说道:“请成书记放心,我一定会遵照巡视组的纪律,把材料带到巡视组。”
从成书记办公室回来,刘非凡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成书记单独会见他,并且交给他重要的举报材料,这已经超出了工作的正常范围。
按规定,成书记应该把材料交给巡视组才对。成书记没走这一步,必定是有原因的。那么,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