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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这一招,叫围魏救赵。
她要发挥她主管宣传阵地的便利条件,掌握畅通舆论制造的优势,准备制造出来刘非凡收受他人赠送别墅的舆论,从而引起上级注意,对刘非凡采取相应措施。
这一招不谓不狠毒。现在的社会,只要是传言官员收受贿赂的消息,往往能让人深信不疑。只要引起上级注意,必定就会有一个对刘非凡展开调查的程序。即便最后把事情查清楚了,这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和机会,摆脱危机。
许广对储秀的这番计划表示赞同与认可,他夸奖储秀道:“老储,看不出来,你现在也是姜越老越辣了啊。”
储秀妩媚一笑道:“老许,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总以为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许广意味深长地说道:“事实就是如此啊。老储,你还别有意见,你们女人的心思比我们男的要细密。但是,你们过于柔肠寡断了。”
高成林连忙附和道:“就是。我看啊,他刘非凡既然要往死路上闯,我们干脆就给他一个痛快。”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广眼一瞪道:“现在还是打打杀杀的时代吗?老高,你的这个心思,给我埋到地底去。以后,再不要有这样愚蠢的念头了。”
高成林道:“这样最痛快啊。只要手尾做得干净,完全不要担心。”
许广叹口气道:“你以为刘非凡是个普通人啊?他如果出事了,影响会非常巨大的。到时候,局面谁都控制不住。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做得再干净,再漂亮,要查,还是很容易查出来的。”
三个人密谋了老半天,最终还是确定采用储秀的办法。先在公共媒体上以公开的形式举报,然后迅速删除举报线索。但是,要将举报材料截图下来,通过自媒体向社会传播。
许、高、储三人在香河会密会,并将密谋好的计划,报告给了在省里的李启明。
李启明当即指示,必须做到不留任何痕迹。
而在巡视组驻地,刘非凡、谢涛和黄梅三个人,对巴东的调查一刻都没松懈。
从巴东被带进巡视组之后,调查问话便同步进行了。
巴东倒很爽快,承认他枉法判决了。但是无论刘非凡他们如何攻心,他就是咬紧牙关,不肯说出来幕后指使他的人。
他承认自己是因为接受了高成林五十万的贿赂,才作出如此判决的,与他人无关。
巴东的口供,刘非凡并不认可。虽然说,五十万足够巴东心动枉法判决,但是刘非凡坚定地认为,巴东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
像巴东这样的人,接受过系统的法制学习,深知枉法判决会给他带来什么。随便一名法官,都不会让自己的前途被五十万绑架。
五十万是买不到一名法官的未来前途的。巴东这样做,背后必有隐情。
然而巴东闭口不交代,他也无可奈何。
巡视组办案,不像政法机关那样随意上手段。这事要是落在文教手里,文教有的是办法让巴东开口说出来幕后的人是谁。
凌晨三点了,巴东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对坐在对面的刘非凡说道:“你们不让我休息吗?”
黄梅斥道:“巴东,你不把问题交代清楚,就不能休息。”
巴东道:“我抗议。你们这是变相刑讯逼供。”
谢涛笑吟吟道:“巴东,现在就不说这种话了啊。你也知道,我们找你,没有一定的证据,是绝不会动你的。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我们也没办法啊。这样吧,我们给你半小时时间考虑。如果再不配合,我们只好采用其他措施了。”
说完,他示意刘非凡和黄梅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出门,黄梅便不满道:“巴东这人很狡猾的。他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刘非凡点点头道:“没错。他是在幻想,只要不交代出来其他人,在外面的人就会想方设法来营救他。”
谢涛笑了笑道:“你们两个,看问题都看得很对。对付这种人,不是没有办法。”
三个人聊了几句,谢涛提议,去看看在另外一间房子接受问话的巴东老婆。
巴东老婆在刘非凡他们去她家找巴东的时候,表现得歇斯底里。本来,巡视组不想动她,但为了不让影响扩大,临时将她带回来了巡视组。
房间里,巴东老婆显得惶恐不安。她一直问巡视组的人,反复表示自己不是干部身份,不应该接受巡视组的调查。
她甚至聪明地给巡视组戴上了一顶“滥用职权”的帽子。
刘非凡他们进去的时候,巴东老婆便激动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喊道:“你们放我走。我要告你们。”
她开始大吵大闹起来。
黄梅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训斥她道:“戴小梅,你给我老实坐下。再闹,后果很严重。”
戴小梅似乎并没被黄梅吓住,她冷冷说道:“你以为我吓大的啊?我就闹了。我一个平头百姓,你们巡视组把我抓来,有什么道理?”
黄梅冷哼一声,“我们没必要向你解释。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配合我们。这样对你,对你丈夫,都有积极作用。”
戴小梅不屑道:“我家老公,是多年的优秀法官。他经得起你们调查。你们别以为自己是巡视组的,就可以胡作非为。”
黄梅道:“好一个优秀法官!戴小梅,据我们调查,你在五年前就没上班了,你丈夫每月的工资可以给你买价值上万的衣服?而且,你手腕上戴的这个手镯,恐怕也价值不菲吧?”
戴小梅一楞,她下意识地将手往身后藏。
“不用掩饰了。”黄梅道:“别的不说,巴东身上有经济问题吧?”
戴小梅便沉默了下来,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没想到,黄梅对她家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楚。正如黄梅说的那样,现在她戴小梅身上的穿戴,加起来不会低于五万块。
这样富贵的穿戴,不是一个普通法官家庭可以承受得起的消费。
她低声辩解道:“我做生意赚的钱,不可以啊?”
黄梅道:“戴小梅,你就别辩解了。你现在每天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我可以帮你还原一下。你上午九点起床,十点出门与朋友喝早茶聊天打发时间。中午,你们通常都在一家会所就餐。餐后,你们一部分人上美容院美容,一部分聚在一起打麻将。晚餐后回家。我就想知道,你做生意,还有时间吗?”
戴小梅不满道:“难道做生意就没时间休闲了啊。”
“问题是你每天的作息规律都是这样,从没变动过。”
戴小梅不语了,她狠狠看了黄梅一眼,然后低下去头。
刘非凡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对戴小梅说道:“戴小梅,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巴法官是被人利用了。巴法官要想救自己,就只能与我们配合啊。”
戴小梅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刘非凡严肃地点头。
戴小梅的眼里浮现出一丝希冀的目光,她试探着问道:“如果我家老巴配合了你们,他还会被追究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