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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国珍面色阴沉地说:“撤,撤回海上!”
“是。”方国璋、方国珉对视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转向身边士兵说,“撤回海上!”
义军战船乘着夜色,顺流而下,向海上退去。
处州通往黄岩的山道,竹木森森,一丝黎明的微光透进林中,军士急速行进。道旁,石抹宜孙与叶琛并肩而立。
石抹宜逊问:“此处离澄江还有多远?”
“已不足三十里。”叶琛说。
“嗯,”石抹宜逊说,“到达澄江再作休整。”
一匹探马逆着行进队伍飞驰而来,来到石抹宜孙面前,探使翻身下马。
“报——”探使高喊。
“有何消息,讲!”石抹宜孙说。
“启禀大人,昨夜泰大人亲率水师与方寇决战……”探使说。
“战况如何?”石抹宜孙急切地问。
探使说:“台州水师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石抹宜孙大惊,问,“那……那……泰大人呢?”
“泰大人……”探使说,“泰大人……以身殉国……”
“什么?”石抹宜孙问,“泰大人以身殉国?”
探使说:“泰大人战船触礁被围,战至最后,不幸遇难!”
“不可能,”石抹宜孙故意不信,说,“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马鞍山下,台州水师将士墓地。墨云翻涌,寒风萧萧。荒草中摆着无数棺木,一眼望不到尽头。地上,散落的纸钱随风翻滚。
石抹宜孙、白景亮、叶琛等人围在泰不华的棺木四周。泰不华躺在棺木中,双目怒视着苍穹……
白景亮泣不成声:“泰大人……泰大人战船触礁,战至最后……极是壮烈……”
“兼善兄(注:泰不华,字兼善),”石抹宜孙极度悲痛地说,“我……我来迟了……”
石抹宜孙泪如雨下。叶琛走到石抹宜孙身边,沉痛地说,“大人,时辰已到。”
石抹宜孙点了点头。
叶琛声音颤抖地喊:“封棺——”
厚重的棺盖慢慢合上。
石抹宜孙放声痛哭:“兼善兄……”
众人一齐哭喊:“泰大人,泰大人……”
杭州,刘基府。,叶安抱着一摞书从侧房出来,书堆得很高,挡住了视线,走到院中主路,被人从侧面撞上,叶安原地转了一圈,跌倒在地上,书散了一地。
“哎哟哟……”叶安揉着屁股,抱怨说,“走路也不看着,哎哟……(抬头一看,是刘基)老爷?”
刘基目光恍惚,一言不发。
叶安看了看天说:“还没到散班时辰呀,老爷,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没来及去接你呢。”
刘基如失魂魄,仍一言不发。
“老爷,你怎么了?”叶安感觉有些不对,大声说,“老爷,你说话呀!”
刘基不理叶安,摇摇晃晃地往书房走。
“老爷,你……你怎么了……”叶安很是着急,大喊,“晴儿,晴儿,你来快来看看,老爷这是怎么了!”
苏晴儿从房中跑出来,问:“叔父怎么了,叶安?”
叶安指着刘基的背影说:“老爷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像丢了魂似的,你看……”
刘基进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叶安、苏晴儿走过去,只见房内传出刘基声音。
“悲哉,壮哉!泰大人,你……你就这样走了?”刘基泣不成声,“浙东未平,壮志未遂,你……你何以瞑目?!”
“什么?”叶安、苏晴儿瞪大吃惊的眼睛,互相看了看,“泰大人罹难?!”
书房内,刘基坐在书案前,饱蘸笔墨,奋笔疾书:
世有作忠以致怨兮,曾不知其故然。
怀先生之耿介兮,遭时命之可怜。
上壅蔽而不昭兮,下贪婪而不贞。
权不能以自制兮,谋不能以独成。
进欲陈而无阶兮,退欲往而无路。
忠沉沉而不白兮,心摇摇而不固。
絷乘黄服鼓车兮,骖蹇驴以曳之。
罥猛虎于笼槛兮,狐狸群而制之。
众刻木之枉直兮,信谗邪之流言。
倒裳以为衣兮,涅素以为玄。
前宕冥令指途兮,驱离娄使从之。
教养由以弯弧兮,系其肘而引之。
吁嗟先生兮,何逢时之不辰。
生不能遂其心兮,死又抑而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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