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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怒道:“天歌正伤心着,你能不能体谅一点?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禁制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昏暗的天空,到处闪烁着雷光,红褐色的大地,满目疮痍,烈烈的风,如刀一般扑来,到处都是游离的禁制,损坏的法宝和零落的白骨。
之前想起背叛之事,总觉得听故事一般,入不了戏,直到此时,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她心中是满满的爱意,作不得假。
她迟疑:“这……”
“秦师兄!”小舟上,师妹已经喊了起来。
父亲和母亲吵起来了,师妹悄声安慰她:“师姐,你别伤心了,我不相信秦师兄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因为元婴修士叛变,门派内护山大阵全开,低阶弟子一律不许出入,哪怕结丹修士,也要手持震阳、靖和两位元婴道君的令牌才行。
父亲眉头紧皱:“哭什么?这包藏祸心的贼子,走了倒好!”
到了此处,她心口一颤,低头往下望去。
她望着他的脸,仍是清俊的眉目,仍是夺人的风采,望着她的眼神却不同往日,深深的望不见底。
她神情有些茫然:“什么?你叫我什么?”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她驭使小舟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是天魔山禁制最薄弱的地方,这件事还是他告诉她的。
天地扇和三阳真火剑同时扬出惊人的杀意,下一刻,仿佛就会同归于尽——
她有些茫然,相爱百年的枕边人居然是叛徒,这是挺惨的,但是,她怎么这么麻木呢……
“你——”
离开百里,降下飞行法宝,师妹问:“师姐,你可知道秦师兄会去哪里?”
涌入的记忆一停,她头痛顿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不久后,父母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母亲安慰她好一会儿,她借口休息,才送走了父母。
“啊——”
师妹不放心,又叮嘱道:“师姐,你要小心收敛修为,伪装成结丹……不,结丹修士也是有数的,就筑基吧。”
片刻后,一对男女冲了进来,女人口中叫道:“天歌,天歌!”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最后盯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那先休息一会儿,”女子道,“师伯说了,你是受了打击,才会……”
靖和师祖,便是她和那位秦师兄的师尊。她与聂无伤互称师姐妹,是因为聂无伤的授业恩师是她父亲的师弟。而她,因为资质过人,早早被靖和师祖收为弟子,在门派之中,辈分与父亲相当,后来结成元婴,更是跃居其上。当然,亲人之间,只论小辈分,父亲不可能称她为师叔。
“秦师兄向来心地良善,同门之中,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封雪、清玉她们,更是被他救过性命。我不相信那个秦师兄是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她结丹之时,与一位师兄结为道侣,夫妻恩爱百年,一同晋阶元婴,堪称修仙界的佳话。不料,不久前,这位师兄突然袭击他们的师尊靖和道君,偷了镇派之宝叛离,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安好心。
叫罢,师妹拉她的衣衫:“师姐,秦师兄他变了,他竟然背叛你,快杀了他!”
她盯着此女,沉声问:“你是何人?我与夫君相见,与你何干?”
这山极高,山脚是茂密的山林,山腰开始染上白色,山顶雪峰林立,阳光下晶莹雪白,美不胜收。这便是天极第一险地天魔山。
她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他在门派之外,并没有别居……”忽地想到一个可能,低喃,“会是那里吗?”
而对面的女子,一眼看过去,却熟悉无比,他甚至忍不住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假戏真做了?
面对她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最后扭开头,轻声道:“是。”
“秦郎,杀了她,你就可以跟玄清门一刀两断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柄古朴长剑,尽全力将所有的灵气注入进去,剑身闪烁着金色的雷光,狠狠砸向禁制薄弱处。轰然一声,禁制裂开了,她将长剑收起,带着师妹乘着小舟缓缓飞了进去。
料峭寒风中,一人背对着她们坐在乱石间,他峨冠博带,身姿挺拔,无论何时,他总是这样沉静,如山一般不可摧折。
“他本来就是这样!”凤清仙子挽着他的手臂,高昂着头,丢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你跟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先祖被秦靖和所杀,他才会忍辱负重进入玄清门,等待时机,一举报仇雪恨,可惜,被秦靖和那老东西逃过了。他不是背叛你,背叛门派,而是一开始就是假的!”
“秦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师妹冲上前,叫道,“你背叛师门,偷袭靖和师祖,击伤震阳师祖,盗走师门圣物,现在你还勾搭上别的女人。你,你太无耻了!”
洞府中只剩两人,师妹急道:“师姐,我们快走吧,我手中有靖和师祖的令牌。”
模糊的景物在面前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清秀女子,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她醒来,惊喜无比:“师姐,你终于醒了!”
脚下飞舟不停,很快到了目的地,万仞峰在上次争斗中塌了一半,另有一半变得平平的,不复昔日险绝风貌。
女子闻言一怔:“师姐,你怎么了?”
※※※
想到这,她突然恍惚起来,父亲是结丹修士,那母亲呢?她如今将近两百岁,照理说,母亲最起码也是筑基修士,可她刚才好像没感觉到母亲身上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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