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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的内容我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到。
因为公安来查看过以后没多久,县里知青办开始组织知青们开会,也不说什么重点的,就是打鸡血,而且每个月定时定点的开会打鸡血。
以此大概是为知青们注入一点动力吧。
开会时,又见过黄河几回,我们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他也不再是那副二缺的模样了,黑黢黢,且浑身肃杀,看着很有气势,脸色也十分严肃。
原来要是一条很新的小土狗,现在就是猎犬模样了。
本来开会就烦,看他这幅变化,更烦了。
总觉得我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一个好好的精神小伙,变成现在这样子。
又想了想,关我屁事!
之前就说过,这时候的风都是一阵一阵吹的,七二年下旬的时候,严查特务。
到处口号喊得紧,大伙儿脑子里也都崩起根弦,好像马上就有坏人来杀人放火了。
我休息时爱弄点报纸看看,确实不少新闻讲这里那里的什么间谍,我没见过,也不希望见到。
不过毕竟是村里,跟我们关系应该不大。
天气冷了,我的空闲多一点,别人上工的时候我不想闲着,于是自觉包了砍柴的事儿。
这天一早天蒙蒙亮,跟知青们一起起床,吃了早饭知青们准备出门,我就开始磨起了斧子。
这把斧子真是陪了我不少时光,作为斧子来说,它的人生也算不赖了,生于2022年,随我来到七十年代,杀过野猪,砍过柴,啧。
熟练地挑起担,绑上麻绳,背上斧头,出门偶遇到上工的村民再寒暄两句
“小祝老师,砍柴去啊?”
“啊,是时候了,家里柴备了吗?”
“咳,等两天吧,这会儿哪个有功夫呦!”
“可不是,我也就是就着这功夫,怕下雪呢。”
这段时间,人有变化,毕竟这会儿人都老的快,风景也在变化,唯叫人看不出差别来的,只有这座山了。
木柴一直砍,一直长,没完没了。
其实我挺喜欢砍柴这项运动的,一个人在灰突突的林子里,除了风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我自己的走路声响,吭哧吭哧的砍柴声,不间断砍着木柴,然后一捆一捆往山下运,一捆一捆塞满小院儿,再一趟趟重复。
等天色开始昏暗,知青点已经有了堆成小山高的木柴堆,这是我一天的劳动成果。
等知青们下工回来,院子里正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倒也不是谁安排了我,只是我们几个习惯这么弄了,谁空了做,要么轮流做。
看心情,也看状态。
姜卫国看着整整齐齐堆成山的柴堆,比了个大拇指,黄晓霞一声“哇”。
“哇什么,洗手吃饭,壶里有刚烧的热水。”我放下碗,摘下围裙。
刘胜利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安子啊,自从你住到知青院儿我们可都没再砍过柴了!你一人儿全包了啊?有这功夫你也歇歇嘛,我看着你都累。”
黄晓霞接过话来,“何止柴我们没再砍过啊,你们没发现吗?祝安住回来以后,咱们菜地都没上心过了,全是祝安一个人弄了!”
姜卫国给我戴一顶高帽,“可不咋滴,你还别说,人家一个人弄得菜地硬是比我们一堆人弄得菜地种的更多,长得更好!”
说话的功夫一个个洗完手奔饭桌,这会儿才发现桌上的菜色,胡丽丽惊讶道,“哇,肉!啥肉!”
“大肠炒辣椒,炖土豆大棒骨汤。”
“哪儿来的?多少钱?”姜卫国更现实点,这玩意儿不好弄。
“前头李三虎的婶娘你们知道吧?她送来的,还提了肉,那个我没要,这个也没要钱,没办法我就把今天上山捡得野鸭蛋给她了。”
“她哪里来的肉?好端端的给我们送?”刘胜利嘟囔一句,这年头带点荤腥的全是宝贝呢。
人家敢送,一般人也不敢乱吃,我只能解释,
“说是亲戚送来的,前几天夜里,她家里小孙子高烧,我骑自行车送去诊所的,折腾到快天亮才回来。”
“啊?我们咋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儿?”黄晓霞张着嘴惊讶道。
“就上周四吧,那会儿你们睡熟了,我就没叫你们。”
“哇,雷锋啊你!”胡丽丽笑着说。
于是大家放心吃起了这来之不易的油水。
反正人生就是这么过,具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样那样拼凑着麻木着过。
这件事情我以为就是一件小事儿,直到再次久违地坐在村里审讯室面对公安之前,我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