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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夜天绝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的质问,刺耳至极。
皇上知道自己对夏倾歌态度往复,有些不太好,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陵,为了夜天绝,并非为了自己。况且,他到底是皇上,这一辈子都高高在上,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夜天绝更不曾如此。皇上接受不了这种态度,他的怒火忍不住往上涌。
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夜天绝,皇上冷喝。
“老七,你不要太放肆。”
“放肆?”
呢喃着这两个字,夜天绝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冷冷的笑,他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湿润。
看向皇上,夜天绝毫不回避。
“皇上你说的没错,儿臣是放肆了,只是,这一席话儿臣若不说,儿臣对不起倾歌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委屈。儿臣也对不起到了这个时候还灯火通明,为了那些患病的百姓而忙碌的安乐侯府人。”
“你……你……”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你容不得任何的质问斥责,在你眼里罪过都是别人的,而你自己从来没有错。既然如此,那你治我的罪好了,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会收回。”
夜天绝态度强硬,最后这一句话,又在皇上的心头添了一把火。
冷冷的看着夜天绝,皇上冷喝。
“老七,你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一手遮天,只要开口,就可以要这天陵所有百姓的命,我区区一人,又有什么让皇上退让的筹码?”
“你……”
暴怒的话全在嘴边,可是,对上夜天绝的眸子,皇上却怎么都吼不出来。
心头的怒意燃烧了一把大火,几乎要将他吞没,可他却没有办法躲避,没有地方宣泄。最后,皇上忍不住挥手,将龙案上的折子一下子全都扫落到地上。
怒气冲冲的看着夜天绝,皇上一双眸子红红的。
“老七,为了夏倾歌,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来,钦天监的人说的没错,夏倾歌就是祸国妖星,她是红颜妖孽。”
“……”
“本来因为幽川水疫,朕想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朕也不想对她过于苛责,可现在来看,她蛊惑人心,她罪不容赦。朕是不会放过她的,朕一定会亲手要了她的命,斩杀了这个祸国之源。”
皇上吼得声嘶力竭,他的声音,不断在乾元殿内回荡。
夜天绝听着,勾唇冷笑。
没有任何的恐慌,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只定定的看着皇上。
“皇上,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倾歌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皇上你要杀她,得有天大的本事,只怕皇上你做不到。
第二,倾歌不是祸国妖星,她更非妖孽,反倒是你钦天监的那些人,一个个办不了一件的正经事,只会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他们才是祸国根本,是罪不容赦的妖孽所在。
第三,皇上你这罪不容赦四个字,用的一点都不贴切。倾歌的确是重生之人,可是从她回到皇城,回到安乐侯府开始,她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她从未犯过任何的罪。她坦坦荡荡、清清白白,不需要皇上的赦免。”
听着夜天绝的话,皇上冷喝。
“重生回来,就是她最大的错。”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又有多少是能够由人控制的?重生之事不由倾歌决定,若是可以,她未必愿意带着血淋淋的记忆活着。同样,上一世的惨死也怨不得她,照你的钦天监所言,那是夜天承造的孽,你怎么不去怪罪夜天承?”
“你……”
夜天绝言辞凌厉,皇上辩驳不过,他坐在龙椅上,气的胸口连连起伏,咳嗽声不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里,隐隐有血腥味上涌。
只是紧咬着唇,他不表露分毫。
皇上脸色异常,身体不适,夜天绝看得清楚,所有的怒火也渐渐压下去几分,他收敛了不少。这次回来,他是带着怒火,带着为夏倾歌讨公道的心的,但是,他也没想气死皇上。
上前两步,夜天绝声音微微柔了几分,他快速道。
“皇上,忠言逆耳,倾歌的事你就是错了,你沉下心来仔细思量的时候,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后悔?”
“……”
“儿臣不是个会巧言令色的人,既然皇上不愿意听,那儿臣便不说了。说说皇上担心的吧。”
淡淡的瞟了皇上一眼,夜天绝淡漠的继续。
“幽川水疫染病的人,都已经被司徒浩月和安乐侯夫人安置了,他们分散住在济世堂、天医堂、郊外倾歌的庄子和安乐侯府,每个地方都有大夫照料。其中属住在安乐侯府的病人病情最严重,司徒浩月已经在为他们诊治了,至于能否控制疫情,治愈这些人,还要等等才能有消息。”
听着夜天绝的话,皇上冷着脸点点头。
不过,他却没有开口。
对于夜天绝刚刚的话,他心里终究是有芥蒂的,现在,他没有办法对夜天绝笑出来。
皇上态度冷淡,夜天绝也不在意,说自己该说的,做自己该做的,就够了。
微微顿了顿,夜天绝自顾自的继续。
“之前,倾歌便让龚睿带人守着幽川,就是怕有人利用幽川,祸及皇城,为此她也做了不少准备。幽川水疫情之源已经被司徒处理掉了,可短时期内,幽川水断不能再用,之后,立刻传令下去,所有皇城百姓靠井水生存。
皇城内的水井,倾歌让人做过清点,所有的水井内都投掷过抗病的药材,会起到一定的效果。同时她也在过往的这些日子里,囤积了不少药材,现在会一点点的拿出来,供水疫的预防和治疗。”
夜天绝的话,让皇上的眼神,不由的亮了亮。只要能有应对之法,能够控制情况,这就是好事。
心里想着,他不由的开口。
“这是真的?”
“嗯,”也不想再挤兑皇上,夜天绝只淡淡道,“事情就这样,多余的儿臣也就不说了,想来皇上也不愿意听。安乐侯府还需要人手,儿臣过去帮忙了,儿臣告退。”
话音落下,根本不理会皇上的反应,夜天绝转身往外走。
只是,临到乾元殿门口,夜天绝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向皇上,他缓缓开口。
“皇上,父子没有隔夜仇,今日儿臣说的话不好听,但是儿臣对皇上的心却如从前一般,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