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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到傍晚便出了派遣中心,她将摩托车停到快餐店门口,然后转身去了医院。 中午的时候顾江海说今天顾母还要输液,她得去看看。 去了急诊还没等顾嫣去问,便看到了坐在输液区挂着吊瓶的顾母,只是顾江河不在,是顾玲玲陪在顾母身边。 顾嫣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顾母正在扭着头,兴高采烈地和旁边输液的一个看上去十分富态的老太太聊天,而顾玲玲看到顾嫣走了过来,眼神里一阵冰冷。 “妈。”
顾嫣喊了一声。 “哎,艳艳,”顾母接着和旁边聊天的老太太炫耀道,“这是我二闺女。”
“呦呦呦,真精神!”
老太太夸赞道。 顾嫣只要出门,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利落大方得体的,因为有可能指不定就遇上什么人了,所以她出门的时候多半都是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阿姨好。”
顾嫣打了声招呼。 顾玲玲看到富态的老太太在夸赞顾嫣,目光越发地难忍起来,顾嫣都看到眼里,不由得往后面站了站。 顾玲玲长得再好看,现在年龄也大了,而且她今天穿的并不是顾嫣之前给她买的衣服,而是从老家带来的,虽说也很新,到底带了几分的土气,自然是不能和顾嫣比的。 当然了,顾嫣肯定也不会拿自己和顾玲玲比,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家人之间的憎恶远远比陌生人的憎恶来得更让人无奈,因为陌生人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不痛快的时候完全可以痛痛快快地去反击,但是家人就不行,因为顾虑太多。 顾嫣自从变成“顾艳艳”之后,从未怕过谁,唯有这个顾玲玲,她是见一次就想躲一次! 顾母忽然又不炫耀了,对顾嫣呵斥道,“你个没良心的,昨天晚上走了就不来看我了。”
顾嫣脸上赔笑,心中却道,你大闺女差点没折腾死我,你是不知道的啊! “大姐,我在这里陪着妈,一会输完了,我送妈回去。”
顾玲玲根本就不想搭理顾嫣,但这里是公共场合,她只是冷冷地说道,“还有两瓶。”
“好。”
顾玲玲冷冷地看了顾嫣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顾嫣看了一眼吊瓶问顾母,“妈,江河呢?”
“说是今天和别人换班了上夜班,”顾母叹了口气,“都怪我拖累了你们。”
“说的什么话啊,这都是小毛病,以后得放宽心了。”
顾母悄声说道,“你大姐今天态度可好了。”
顾嫣表面上说道,“态度好了就行,以后你就不用再为这事生气了。”
实际上却内心却很无奈,因为和顾玲玲的约定也没有办法给顾母说。 一直到八点多顾母才输完液,其间沈榆成来了一趟,顾嫣让他去看奶奶了,顾江河也下来一趟,给顾母测了一回血压。 顾嫣送顾母回家,顾玲玲很快地出来了,对着顾嫣不冷不热地说道,“我照顾妈就行了,你走吧。”
顾母说道,“你妹妹也没吃饭呢,叫你妹妹吃了再走。”
顾玲玲不吭声。 顾嫣笑道,“不用了妈,我回去还有事,明天再来看您啊。”
顾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事在顾玲玲身上呢,只是她现在也不敢说顾玲玲,又怕生气吵架,心道,或许顾玲玲走了,她的病就能好了。整天对着人拉着脸,就跟谁都欠她似的,谁能受得了? 顾嫣转身去了顾江海的馒头店,馒头店热地跟个蒸笼似的,顾江海两口子正在麻利地收拾,他们准备今天早点收拾完回去睡觉去,昨天晚上都折腾得够呛。 “艳艳,妈回来了?”
顾江海问她,“怎么样?”
“没事,挺好的。”
顾嫣说道,“大哥,明天江河下了夜班,我和他一起过来,到时候把大姐也叫过来,我们几个定一定。妈那里就别说了,省得她再闹心。”
顾江海长吁了口气说道,“艳艳,我和江河还有你嫂子都商量了,这事要不就这么着吧,你多受点委屈避着她点,往后要是真正不得不见的场合见到了,她还能当面给你没脸?”
顾江海这两天也愁,他爹回去的时候说他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了,得让顾江海撑起来了,他怎么撑啊?比如说今天这事,总得有一个委屈的,大姐已经“精神”不正常了,改变不了她的主意,就只能让妹妹受委屈了。 顾嫣蹙眉道,“我倒是无所谓,大姐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等她走了,就是想碰见都难,我是怕她找事!”
“她找什么事,妈被她气成这样,我们几个没找她算账她怎么不说了?”
顾江海挺直了腰板,拿出了一个大家长的气势来,“不管她,她要是再找事,以后她来我们都躲出去!”
“行了大哥,别发这么大的火了,”顾嫣笑道,“我听你的。”
在生死面前,这都是小事,顾嫣怎么能计较这些,不过她又去了趟医院,去找了顾江河。 顾江河刚好不忙,顾嫣把顾母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问顾江河,“你今天和大姐聊她自己身体的事情了吗?”
“没法沟通,”顾江河头疼得要死,“跟你以前混账的时候一样,她说她自己没病,我们都有病,说我们才该去看病。”
“那你和她沟通有问题啊,”顾嫣说道,“你不能直接上来就问她有没有病啊,你应该问她身体情况,最近生理上有什么变化之类的。”
“我哪能蠢到说她有病啊,我就是问的她的身体情况,不管她了,随便吧,真要是更年期了,熬过去就好了,”顾江河愁得直叹气,“妈还得要打三四天的针,能让大姐来看着是最好的,但你看她那个样啊,气死了。”
“别愁了,明天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天让妈去我那里,我单独伺候她两天。”
“能行?”
顾嫣沉声说道,“不行也得行,不过我瞧着那俩孩子怕大姐怕得很,如果把妈接走,那俩孩子在大姐跟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