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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元2986年,西平哲那时才7岁。
西家庄园内,身穿s级青色作战甲的英眉女子,一身飒气大步迈入门中,耳上戴着的深蓝色通讯器绿灯亮着,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江上将,紧急通知,北山城南部地区出现a级魔蝗虫的踪迹,预估28分钟内便会就会形成a级魔蝗潮!请你尽快赶往北山城,以最快的速度压制魔蝗潮的扩散,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收到。”
英眉女子面色严肃地关闭光脑,一旁等候的管家连忙上前递过她的车钥匙,神色复杂道,“夫人,a级魔蝗潮危险无比,您……”
剩下的话,管家并没有说,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一场,稍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战斗。
“看看小少爷再走吧。”管家哽咽道。
二楼,一个相貌极为柔美的男子,牵着一个容貌可爱的孩子小步下了楼,那男子气质极为温柔,穿着一身柔软的白色睡衣,像是被养在家里的娇夫一般,眼神里充满了不谙世事的清澈。
他目光温柔地望着英眉女子,替她理了一下作战甲的衣领,如同曾经每一次送妻子出门,轻声道,“婷歌,一切小心。”
他知晓妻子的强大,也知道她背负的责任,但没有觉醒能力的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和等待。
“会的。”江婷歌抬头轻轻吻了吻西诗云的下巴,眼里柔情似水,饱含着不舍与爱意,“在家保护好小哲,我会尽快回来的。”
“妈妈……”七岁半大的小男孩儿,抬起湿漉漉的小鹿眼,不知为何,他今日看到妈妈出门心里就很慌,就好像如果她踏出了家门,就再也回不来了一般。
他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江婷歌的手,“妈妈,不要走……”
“乖,小哲。”江婷歌低下身,擦去小孩儿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妈妈出门打怪,保护你和爸爸。”
西平哲使劲儿摇头,“不,不要妈妈保护,小哲保护妈妈……”
“妈妈很强,可以在外面保护你们,我们小哲在家保护爸爸好不好?”江婷歌吻了吻儿子的额头,眼神鼓励道。
小男孩儿只好点点头,紧抓着她的手,小声道,“妈妈,一定要回来,赶在我生日之前回来……”
一旁的管家这时开口,“夫人,悬浮车准备好了。”
“好。”江婷歌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将儿子的小手交到西诗云手中,“诗云,儿子就交给你了。”
西诗云点点头,柔情又不舍地看着妻子,“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我……等你回来。”
深深看了眼父子俩,江婷歌不再有留恋,毅然决然地踏出了西家庄园。
小男孩儿看着母亲的背影,心口愈发慌悸。
小孩儿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的准,他一直站在门口,翘首盼着母亲在他的生日那天回来,可就在他的生日那天早上,也是江婷歌离开庄园的第三天,全国通报了s级火系觉醒者江婷歌壮烈牺牲的消息。
这位女上将,以自爆和屠城的惨烈代价,终于阻拦住了a级魔蝗潮进一步的扩散,使得十几座城市千万人类幸免于难,得以让其他觉醒者战士们快速清理干净魔蝗潮,最终平息了这一场几近s级的灾难。
她死得壮烈,也死得满身是非。
有人敬她的自爆牺牲乃壮世英举,便有人质疑她的自爆毫未考虑北山城及附近三城还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的死活,乃是残忍血腥。人们对她牺牲少部分拯救大部分的决策说短论长,更有甚者,直接找到了西家庄园,泼出不明的血水来告慰北山城百姓的亡魂。
西平哲不知道家门口出现了骂妈妈的坏人,管家不让他出门,他就开心地呆在厨房里,等着厨师做好漂亮的生日蛋糕,等待着母亲的归来。
可夜里,还没来得及点燃生日蜡烛的他,等来的是悲痛上吊身亡的父亲。
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男人的尸体吊在水晶灯架上,被水晶折射的细碎光影遮不住墙上晃动的身影,对于七岁的西平哲来说,那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记忆。
西平哲并不讨厌父亲,即便他没有觉醒能力,也没有御兽能力,作为普通人的他只有一张过分美丽的脸和过于温柔的性格,被身为s级觉醒者的江婷歌看上,养在了家里像是朵未经磋磨的白花,漂亮又废物。
但至少父亲爱他,至少即便妈妈去世了,他还有父亲。
可在这一刻,西平哲彻底恨上了西诗云,恨他是个废物一无是处,恨他没有能力保护妈妈,最恨的是他脆弱怯懦的心经不起一丝打击,违背了对妈妈许下的诺言,就这么抛弃了自己。
他开始恨极了这世上任何无用和弱小的男子。
如果连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些男人凭什么拥有对方?!
他绝不会再让妈妈的悲剧重演!
所以,他也绝不会让宿昂和钱七在一起,让钱七重蹈他母亲的覆辙,沾染上那些恶俗的是非之论!
感受到西平哲异常针对的目光,宿昂朝钱七身后躲了躲,低声告状:“七七学妹,你的徒弟好凶,他好像对我哪里不太满意。”
西平哲气得瞪起眼珠。
这男人不仅弱,还茶?
他甚至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曾经还是全人类崇拜的偶像!
钱七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幼稚。”
不管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钱七直接拎起两个人的后衣领,跃上了二鸦的脑袋,“别磨蹭了,先找到闫水月和冷云天。”
二人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被她拎起来的样子有多狼狈,西平哲甚至趁机偷偷伸腿踢了宿昂一脚,但被宿昂风轻云淡地偏过身子躲了过去,还被嘲讽了一句,“菜鸡。”
西平哲无能狂怒:啊啊啊啊啊——!
临近宋城经六区,三人也看到了远处乌黑黑的天空,甚至能听到魔蝗潮密集的振翅声和咀嚼声下,人类凄惨的哀嚎声和汽车频繁焦躁的笛鸣声,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令人毛骨悚然。
而让钱七毫不意外的是,前方的天空有一道黑色悬浮车快速划过的身影,正极速朝她这边靠来,那正是冷云天和闫水月离开时驾驶的那辆悬浮车。
“嗯哼,希望你俩这一趟没白跑,至少救一个人。”钱七摸了摸下巴。
如此,也算替她多找了一个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