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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她眼花了。
姜梦白恭敬地跪坐着，眼睛没有乱瞟，但是她总是能感受到注视着她的一丝热切目光，她偷偷掀起了眼皮往周穆清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总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一个，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坐在了最前面垂着眼睛盯着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
如此姜梦白提着的一口气稍稍松懈了下来。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提醒付香雪眼睛不要乱瞟，省得被人抓了什么把柄在手里。
她在囚室被关了几天，突然之间被放了出来，皇帝陛下给她的说法是付香雪为她求的情，她被安排进桂宫后，付香雪频繁过来看她，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但是她总觉得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的，于是她也就假意与他们虚与委蛇，警觉的心一刻都没有放松。
她知道周穆清在那里，但是她要对他视而不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驱傩仪式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下结束了，大家都转到了光明宫偏殿去参加宴饮。
没有在光明殿时的寂静肃穆，宴饮的场所传来众人轻声的交谈。
周穆清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找他攀谈的大臣，一杯又一杯的饮着众人敬过来的酒。
而姜梦白这边，才吃了不过一点，饮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就有些头晕晕的。眼前的几案晃动着，付香雪的脸也出现了好几个。
她摇了摇头，也摇不走脑子里的浑浊。
付香雪的嘴巴一张一张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的脑子嗡嗡地响，好像有许多只蜜蜂在她耳边乱飞。
她感觉自己被人扶了出去，出去前她不知道为什么往周穆清那里看了一眼，他正举杯喝下了一杯老大臣敬过来的酒。
周穆清心中憋闷，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整个人已经有些晕乎，还有人不断的过来向他敬酒他都来着不拒的喝了，他那么给人面子过来敬他酒的人越来越多。
高坐上皇帝哈哈大笑着听着大臣对他的恭维，高兴就喝一口，不高兴就不喝。
高明佝偻着身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在皇帝耳边耳语几句后退了下去，皇帝摆手挥退了过来敬酒的众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眯着眼睛看着下面与众臣推杯换盏开怀畅饮的周穆清。
他这个儿子往年可不是这样的。
稍倾，来了个小太监，在周穆清耳边说了什么，周穆清站了起来被小太监扶着走了出去。
外面冷风一吹，脑子有些晕乎的周穆清好似清醒了一些。
他今日有些失态。
小太监把他扶进偏殿的一间房间，给他倒了杯茶水退了出去。
他坐在几案旁端起茶水缓缓送进口中，又做了一会儿，他闻到屋中熏香浓郁的味道，这味道令他心烦，他朝着外面叫人过来熄了这香，叫了几声也没有叫来人。
今日是除夕，宫人们也有自己的席面摆在廊下，难得热闹一次，他便收了声，自己站起来去熄熏香，他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还好杯子里的茶水没有怎么洒出来。
熏香架子在床榻旁边，他走过去听到女娘难耐的呻吟声，他顾不得熏香，转身就要往外走，听到床上女娘轻不可闻的一声殿下。
虽然轻不可闻还是被他听到了，他总觉得这是阿姜在叫他，他走回了床榻边，往床上一看。
女娘脸色潮红汗水从额头滑落。
“阿姜。”周穆清把茶盏放到几案上，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伸手拉她起来。
“阿姜，你怎么了？”他把人拉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脸颊，脸颊滚烫，这是不是着了风寒？怎么这么烫？再这样烧下去，人都要烧毁了。
他拿起几案上的茶盏送到她唇边，“阿姜，喝口水，张嘴来喝口水。”
姜梦白没有醒来，他捏着她的脸颊把水强喂了进去，一盏水喂完，人还没有醒。
周穆清把她放下准备去找人叫太医过来。
姜梦白悠悠转醒了，拉着周穆清的衣摆叫了声殿下。
周穆清忙蹲下身，“阿姜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