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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好？毕业后回家乡？”老姜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问。
桑黎点了点头：“老师，我出来太久，也逃避太久。该回去面对了，他们毕竟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有血缘的两位亲人了。”
高考结束那天她独自回到永江市，做了一件偏激的事。
人年少时或多或少会冲动，当时心中所想都是了无牵挂不如结束。
桑黎想，她和医院实在有缘，总是睁开眼就在病房。
桑黎看见床前的桑定，苍老了许多，原本清明的眼睛也混浊了。
“昭昭，对不起。是爸爸妈妈不好，竟把你逼到这一步。”两鬓斑白的男人泣不成声。
桑黎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很难过，无处宣泄，脑子有些浑浑噩噩。腹部隐隐的痛拉扯着她混乱的思绪。
桑定说：“昭昭，你是自由的。以后爸爸不会再管束你，你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行。爸爸所求只有你能好好活着，无论多久，爸爸都在等你回来。”
“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原谅爸爸妈妈，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个好父母。我们走错了路，做了一些错事，只求你能够原谅。”
桑黎动了动手，想替这个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擦擦眼泪，虚弱的身体让她无力。
她放弃了b大，选择了最北也最冷的滨城。
桑黎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儿，只说她会回来。离开的那天，也没有让桑定去送她
机场里人来人往，悲欢离合。她独自坐在候机厅，心里都是荒芜。
但却在陌生的城市里慢慢长出新芽。
“落叶归根，理应如此。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不要留下遗憾。”老姜起身走向书桌，拿起一张信封。
“两年前b大物理研究院选择落户在永江市，我有位师兄在那里担任副院长，这是我写的推荐信。如果你继续走科研这条路，就带着老师的信去找你师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如果有别的选择……那就撕了吧。”
说完，转身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桑黎缓缓朝着那道背影弯腰成九十度，恭敬的鞠躬拜别。
“学生不敢忘老师的悉心教诲，谨记老师教过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将继续致力于我国的物理科学研究，为之奋斗终生。”
“好，好，好。老师没收错你这个小徒弟。”老姜连说三个好，声音里都是欣慰。
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桑黎，就知道这个女孩有着别人没有的韧性，或许她不是最有天赋的不是最聪明，心性却是最纯的，也是最吃苦的。
科研的路是辛苦的，孤独的。
桑黎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下方站着的江惟言。
她慢慢走下去，面对面站定。
伸出手，“我们走吧。”
江惟言牵住，“嗯。如果觉得难过，可以抱抱我，我给你力量。”
江惟言笑着，眼里蕴含着鼓励和安慰。
“不会。老师懂我。我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研究，和老师要走的路还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并没有分别一说。”桑黎莞尔一笑。
“那我想抱抱你，可以吗？”说着轻轻揽抱住桑黎，手在背上轻轻安抚的拍了拍。
“我们走吧，师兄师姐他们在实验室等着我们。”江惟言放开桑黎，继续牵着那白皙软滑的小手。
“嗯。”
“燕行舟，我跟你说，老娘这次可不会让着你了，你瞧瞧你那死样。白瞎了那些学妹们夸你温润君子。我呸，就你是个毒嘴毒舌的老狐狸。”还没靠近实验室，老远就听到容音的咆哮。
桑黎轻笑出声。
实验室里众人看向门口出现的男女。
“啊，小桑叶，你终于来了。气死我了。”容音看到桑黎立马委屈的告状。
“师姐，师兄跟你开玩笑的呢。师姐最美最心善了。”桑黎笑着安抚。
“嘁！”
桑黎看向燕行舟，笑了笑。
“嗯，人美心善的音姐。”燕行舟敷衍的说。
“啧，瞧瞧你那敷衍样。任一方就是被你带歪的。以前傻乎……单纯天真的孩子现在都知道骗人了”
一旁远离战场的任一方，突然被人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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