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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同徐氏要好的妇人都劝她抓紧离开,趁着还剩一点粮食,路上也好不那么受苦。要是把粮食都吃得干干净净了,到时候再上路恐怕就来不及了。这些话反反复复回荡在徐氏的耳朵里,她有些浑浑噩噩,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田地,正好听见有几个妇人凑在一起说闲话,那些话就这么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宋家人难不成真有什么门道,当初一个个说人家魔怔了,如今一个个可不都悔恨当初,都盼着当初跟他们一起走。”
“要我说宋家二房真傻,当初要是跟着一起走了,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我看他们家那女儿都快要饿傻了,天天一动不动的。”
“唉,我们也该动身了,回去收拾收拾吧,再留下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徐氏叹了口气,没出声,静静回到了家里。宋玉茵正在洗蘑菇,这些蘑菇是泉眼边上长出来的,靠着泉水的滋润才勉强没有枯萎,如今他们一家都指望着这些蘑菇了。眼见形势愈发严峻,宋玉茵总觉得他们一家应该也坚持不了几天了。爹娘天天都在为了粮食发愁,村里好多人都找上门来要过粮食,要是再拖下去,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了。“小丫,你收拾收拾,娘去做饭。”
徐氏擦了擦手进了灶房,没一会就传来了一阵清香气息。宋玉茵不用看都知道徐氏又是熬的米汤,家里的粮食已经见底了,只剩下一点米,每天就靠着这点米熬成汤,再配上家里腌制许久的咸菜勉强度日。“小丫,家里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得做好准备,我们得出发了。”
徐氏温柔慈爱的摸了摸宋玉茵的头,眼里闪过几分无奈。“娘,我不怕,不管爹娘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们。”
宋玉茵眼睛亮亮的看着徐氏,她已经想清楚了,恢复神力并不急于一时,自己可以慢慢来,反正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陪着他们一起去逃荒。他们等了整整一日,总算是等到了宋有贵回来。宋有贵不负众望,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徐氏大喜过望,满脸都堆着笑容。“真好,有了这只兔子,这几日可算是能沾点荤腥了。”
她眼里泪水涟涟,想着自家小丫总算是能吃上一点肉了,心里有了点欣慰。宋有贵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在泉眼蹲了一天,总算是蹲到了这只兔子,哎,这年头连只兔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他说着说着神情变得有些悲哀,毕竟这只兔子说到底又能撑多久呢?徐氏给他递了张帕子过去,方便他能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好了,你们父女俩说会话,我去把兔子剥了。”
眼看着这只兔子就快死了,趁着还新鲜,得赶紧解决了,不然放太久就臭了,一旦放臭了就不能吃了。而且眼看着宋玉茵这几天喝米汤都瘦了一大圈,徐氏心疼的不得了,只想让她赶紧把掉下去的肉都养回来。宋有贵坐下来叹了口气,看着瘦瘦小小的宋玉茵,他眼里也是一片心疼。“小丫,苦了你了。”
他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宋玉茵的头。“爹,不苦,有爹娘在身边,小丫一点都不苦。”
宋玉茵从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反而觉得庆幸,自己能投到这么好的人家,让自己短短几日享受到了亲情的滋味。她紧紧抱住了宋有贵,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宋有贵轻轻拍了拍宋玉茵的后背,“放心,有我跟你娘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是过几日,情况仍然没有半点好转的话,他们也只能商量着出门去逃荒了。毕竟再怎么样也得紧着孩子,总不能真的让孩子跟着他们吃苦受罪。中午他们总算是吃了顿饱饭,徐氏把剩下的肉都放在了木盆里,用水盛着,这样能把肉稍微放久一点,多吃上几日。下午的时候,村里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打算,但是没说上几句话,众人就不欢而散了,根本没法达成一致。毕竟村里还是剩了不少人,一部分人觉得应该赶紧走,另外一部分人却觉得走了说不定情况会更糟糕,万一不只是他们这里干旱呢?毕竟他们就相当于是井底之蛙似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谈拢,没过一会儿就都各自回去了。夜里。宋玉茵一家刚睡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躁动声还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这动静实在是很大,宋有贵跟徐氏一下子被惊醒了,他们两人坐了起来,面面相觑。“外面怎么这么大动静,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氏担忧的开口问道,宋有贵眉头紧锁,“我去看看,你先去看看孩子。”
在他们说话间,宋玉茵已经找了过来,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挠了挠头。“爹娘,怎么了?”
宋玉茵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下意识便找了过来,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小丫,你乖乖待在房里,我们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氏交代了两句,便同宋有贵一起出了门。两人刚出去就见到不少村民们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走了过去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