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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婕妤,你夜闯揽月阁,是对我有何不满?”周亚欣衣着单薄,看样子,是刚睡醒不久。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快将命犯交出来。”彭灵儿冷声道。
“什么命犯?莫要栽赃揽月阁。”周亚欣扫视四周,小翠不在场,她心中暗喊,糟了。
“哼!还想抵赖。王侍卫,你上前给良人说明白了。”彭灵儿看向后方,刚刚在小石榴住处门口昏迷的侍卫已经苏醒,虽然他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说话还算利索。
“我跟孙侍卫今夜值班,在阑珊阁附近溜达,忽然看到有黑影闯入,便急匆匆前去捉拿,谁知黑影与丫鬟小石榴是一伙儿的,他将孙侍卫杀了,带着小石榴逃之夭夭。”
“听起来,是阑珊阁内部的事情,婕妤应该去找你的小石榴,来我揽月阁作甚?”周亚欣急忙分析道。
“哼,王侍卫,你继续说。”彭灵儿抱臂,狞笑。
“孙侍卫被杀之前,拿刀砍了黑影的小腿,当场鲜血直流,而我们顺着血迹沿途寻觅,找到了揽月阁这里。”
周亚欣大惊。她看向四周,真希望小翠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搜。”彭灵儿抬手,侍卫正准备往里面冲,只听凤鸾马车的铃铛声传来,吕桐栩来了。
丫鬟将她扶下马车,她看向侍卫,厉声说:“今夜出此等大事,你该当何罪!为何孙侍卫被杀,而你却无任何打斗痕迹。”
“回王后,我还未反应过来,就闻到了空气中的异香,随即昏倒过去。”王侍卫满头大汗,说道。
“异香?”吕桐栩正困惑着,淮阳王也赶了过来,他生怕爱妾出现危险,急忙将彭灵儿的手牵起,吕桐栩见状,眼眸垂了下来。
“传御医,这是什么迷药,能致人快速昏迷?”刘友冷漠地说。
很快,御医前来,对着王侍卫一番诊断后,他连连摇头,说道:“王上,居然又是寒香毒。”
喝!又是它!刘友怒极,他对着侍卫大吼:“还不快进去抓命犯。”
“诺。”侍卫一冲而入,小翠躲在屋里,看着我,说道:“小石榴,你别慌,一切由我而起,就由我而解决。你且趁着混乱,逃离揽月阁。”
说完,小翠就拉开屋门,对着外面即将冲进来的侍卫,说道:“你们谁敢!”
衣袖散开,又是一阵儿异香,冲上来的侍卫纷纷晕倒,站在远处缓缓赶过来的刘友一行,见此情形,迅速安排家丁,继续前行。
一时间,场面混乱,而我趁机,带着面罩,悄悄逃离了现场。
直到第二天,我被淮阳官兵抓回王府时,我才知道我逃走后的情形。
小翠迷晕了几拨家丁,终于将寒香毒用完,她被捆绑拷打,刘友冷声问道:“说,是长安城的谁,派你来这里当细作的?”
小翠笑道:“你不想听听我为何洒寒香毒吗?”
刘友横眉冷对,看向她,小翠缓缓说道:“周良人待我不薄,但我嫉恨她是如此愚蠢,别的嫔妾都知假心假意,只有她真情流露,见到王上宠幸其他嫔妾而吃醋,我恨她的痴傻,既然那个人不爱你,你又为何要给他生孩子,所以我用毒,谋害了她的子嗣,此为其一;
陈良人明明是将门之女,会骑射,会兵法,却因女儿之身不得不嫁入王府,面对所谓的争宠之路,小心翼翼的过活。
她有孩子,又能怎样,她已家世式微,无人可依,更无宠爱傍身,若生出孩子,为母则刚,想要给孩子谋个好前途,将来难免走上歧路,不如从源头断了她的念想;
所以,我用寒香毒洒向莲若阁的绣球花内,花开的越盛,毒散的越多,久久闻之,便能不孕,此为其二;
小石榴是忠仆,却被主子三番五次的陷害,就连在睡梦中也要被主子派人杀害,莫不是她知道主子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主子要杀她?我看不过去,洒毒去救她,此为其三;
所以,贤明的淮阳王,你认为我这几次下毒,有何不可?”
彭灵儿听到小翠在谈小石榴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大变,她挤出几滴眼泪,哭倒在淮阳王身边,梨花带雨道:“王上,这个奴婢居然一派信口雌黄,快处置她,以绝后患。”
淮阳王早已气疯,他下令家丁,对小翠五马分尸。
小翠冷笑着,被拉了下去,而吕桐栩却心有戚戚,刚刚小翠的一番诉说,让她感慨万千。
她看向周亚欣,周良人此时也是脸色青灰,看起来有些许难过。吕桐栩叹了一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请王上早点休息,明日您还要会见长沙国的小少主。”
刘友扫了一眼吕桐栩,那眼神如冬日的湖水般,那样寒冷。什么叫事情已水落石出?这个王府细作,到底是不是长安城的那位派来的,你心中难道没数吗?
刘友牵着彭灵儿的手,离开了。周亚欣淡漠地看着淮阳王的背影,她不知今后的自己,将如何在这个王府再待下去了。
小翠,这个来到她身边几年的奴婢,对她忠心耿耿,一切为她着想,却不曾想,是个细作。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最难测。
小翠临死前,回想漠栖姑姑对她的叮嘱,告诉她,淮阳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王后所出,其他人都不能有孕,至于她用什么办法,能够挑拨王府嫔妾的矛盾,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姑母,小翠是完成了任务的。小翠,走了。随着五匹马的声声嘶吼,小翠惨死。
此时的我,已逃出陈邑,却被到处都在拿着我的画像去追捕的官兵,很快发现了我的行踪。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如此薄弱,我被抓回王府,先带到了阑珊阁。
彭灵儿让其他奴仆退下,看着捆得五花大绑的我,她冷笑道:“你只是有一点小聪明,却妄想逃离这天网恢恢?”
“彭灵儿!”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愤怒说道:“你为何变得如此心狠,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