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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周邦彦下班之后,意气洋洋兴高采烈的来到樊楼时,师师早已倚门而立,等着他了。这才叫心有灵犀呢,真正的知己,据说都是这样的。虽然仅仅月余没见,二人却都有年深日久之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番互道离别之苦、倾诉思念之恨后,周邦彦拥着娇软如酥的师师走到床前,二人便脱衣解带,想要一解饥渴。
周邦彦跟师师相见,不知是老周年龄大的缘故,还是二人兴趣点有别于常人,往往重点不在男女那事,更多的是一个写词谱曲,一个弹琴吟唱,也可说是精神的交流重于肉体的享乐。
而徽宗跟师师在一起,却恰恰相反,虽然师师迷倒徽宗的原因,既有诗词音乐和舞蹈等方面爱好兴趣相同的原因,但更多更重要的是肉体的享乐。徽宗既对师师那有着绝美线条和娇嫩肌肤着迷,更醉心于师师在那事上的超凡技巧和花式表现。
尽管周大艺术家跟师师相会时最重要的是精神和情感的满足,但久别胜新婚呐,一个多月在他们来说,就已经算是久别了,所以先要云雨一番作为必选节目,也在情理之中。师师一件一件,慢慢地脱着衣衫,老周则侧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光随着师师的动作在师师一点一点露出来的部位游走着,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师师那雪白娇嫩的玉体。可就在师师正要脱下内衣时,却听到门外地道口上的木板门有响动,并且明显是往上推动的声音。老周只顾如饥似渴地欣赏师师的身体,似乎并没注意,可师师却听得真切。赶忙抓起衣服又往上套,同时以极低却清晰的声音说:“快,他来了!”
周邦彦看到师师紧张忙慌的样子,先是一愣,又听师师此话,瞬间呆住了。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纯纯的书生,平时夸夸其谈口若悬河,但真到了大事面前,往往是惊惶失措毫无作为。此时周邦彦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两眼只顾呆愣着看向门口。师师一边急忙往身上套衣衫,一边说:“出不去啦,快进床下!”
此时的老周先生,直接成了提线木偶,听着师师的指令,唰地趴到地上,两手前扑,两腿一蹬、钻到床底下去了。
这时,徽宗已经推开房门,满脸带笑、双手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的是黄莹莹的橙子。而此时,周邦彦的两只脚还在外边露着。
在这种紧急时刻,作为纯粹文人的老周先生,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般,全听师师指挥行动。幸亏师师还算镇定,临机应变,在徽宗进门的那一时刻,就站在老周露出双脚的位置,趁着徽宗反手关门的瞬间,轻轻踢了一下老周的两脚,那两个笨家伙才缩了进去。
只见徽宗一脸灿烂、一手端着那盘橙子,一手拿着一个往上举着、故意一扭一扭地朝着师师走来。此时师师已经瞥见那两只丫子已经藏好,因此就眼里满是媚笑、先施了礼,接过盘子细细地端详了一阵,这才放在墙根小桌上,说道:“谢皇上。您真是太用心了,奴家只说过一次,喜欢吃橙子,您就记心上,还专门带来。奴家要感动死了”
徽宗已经将那个手上的橙子剥开,用拇指和中指掰下一瓣,向着师师秀巧的樱桃小口送了过去。师师笑着伸出鲜嫩的舌尖,含住橙子瓣无声地用劲一吸,又无声而缓缓地嚼着,身子便娇软地靠在徽宗的怀中,口里的橙子随之咽了下去,就说,“嗯,好吃,真好吃,又鲜又甜水也多。今晚不是为皇后陛下贺寿吗?您怎么还有空来看奴家?”
徽宗拥着师师坐到床沿上,一边又摘下瓣橙子送进师师口中,一边说,“这是朕让广南路潮州知府专门派快马送来的,因为你喜欢吃嘛;同时也为给皇后贺寿,三千多里路呢,不到五天就送到了,还鲜着呢。这新鲜的好东西,又是你喜欢吃的,朕可不能让它过了夜,必须今天就让朕的小宝贝吃上才行。”
“谢皇上!奴家好感动!”说着,师师从徽宗手上接过那大半个橙子,掰下两瓣,一瓣送进徽宗口中,一瓣放入自己口中,直看着徽宗,眼光里满满的深情。
徽宗咽下橙子,从师师的头、肩和背,一直抚摸到腰和臀,说道:“唔,师师剥的橙子格外香甜格外好吃!‘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还记得是谁写的吗?”
师师旋即回道:“杜牧,唐朝大诗人嘛。”
徽宗喜爱师师的一个方面,就是她的好记性和丰富的学识。他自己是诗人画家书法家,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自然是特别开心的事。此时见师师回答如此顺畅痛快,特别开心特别高兴地说:“玄宗帝能从为杨贵妃运去她喜欢的荔枝,朕自然也要为最最喜爱的师师搞到,朕可不能负了心爱的美人宝贝,是吧?”
这话可是真的让师师感动了。可此时师师的感动,若徽宗不被痴迷的喜爱蒙住了双眼,就一定能看得出来,显然有伪装的成分。因为她无时不在担心床下的周老先生,一刻都没放下那颗吊着的心,唯恐他会咳嗽一声或者趴得累了会因活动四肢而闹出点动静来,要真那样,岂不就会惹大麻烦?同时,师师也在盼着皇上快点走快点走,要不她的心会熬干的呀!可徽宗偏偏还要诉衷肠,直把师师急得脚心都腾腾热。你说就说、笑就笑吧,可说了笑了一痛,却又腻歪着要求做好事,师师不敢不依也不能不依,只好表演式的应付完了全程,时辰已近三更时分。便好心提醒似的对卧在怀里不想离开的徽宗说:“皇哥哥,今晚您不陪皇后陛下过寿日呀?”
徽宗如梦方醒似的应道“嗯?噢!对对对,朕是该陪陪她,都好久不陪她了。哦,不过,就算是她生日,朕也要先陪了师师再陪她。现在嘛,陪过朕最最喜爱的师师了,那朕也该回去陪她啦!只可惜,不能多陪师师一会儿!唉,看来朕还得学会分身术呢!”
说罢,徽宗就穿上衣服,紧紧地抱着师师亲了又亲,最后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倒退着出了房门。师师送出门口,眼看着徽宗进了地道,把地道盖板门关上了,才急忙返回来,反锁上房门,一回身,这才发现周大才子已经脸色晦暗地坐在床沿上,正斜着眼睛看着她呢。
师师将周邦彦的头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喘着粗气说道:“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委屈你了,好哥哥,哦?”
师师只用这一抱一拍一句话,周邦彦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情绪大为好转,很快竟然笑了起来,道:“原来皇上也干这事呀?皇上来就为这?”
师师听闻这话,差点笑了出来,应道:“哎哟俺的大才子哥哥,傻哥哥,皇上不也是人呀?皇上不干这事,他皇宫里上千的女孩干嘛用?光养着?噢对了,快,快吃橙子,三千里外运来的呢,新鲜的。快吃!”
说着,师师就给周邦彦扒了一个,又一瓣一瓣地往周邦彦口里喂,周邦彦一边吃一边直说:“唔,甜,真甜!周某人真幸福,皇上喂师师,师师却喂我,我比皇上更有福!”
此时,周邦彦脸上写满了幸福激动,洋溢着无尽的自豪和骄傲。突然,他竟仰天大笑道:“师师,你让我想起刚才你们的情形了,我都听到了,不行,我得要写下来,谱上曲,给你作唱曲。一定要唱成名曲,也一定能唱成名曲。”
李师师一听此言,脸上顿时飞起红云,眼里晃动着羞涩加难言的混合水光。继而,微闭双眼,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是想通了什么,睁开眼时,眼神明亮起来,撅着让人一看就觉楚楚可爱的小嘴,说道:“唔,哥哥这主意好,好得很,好极啦!哥哥写出来,师师一定好好唱,保证不让哥哥失望。”
周邦彦本就已经情景再现,激起了灵感,又听师师此言,灵感炸裂,即走到茶桌对面的书桌旁,也不坐,只快速地研好墨,再从笔筒里抽出毛笔,唰唰地写了起来。师师充满崇敬地静静看着,半刻钟的功夫,一首《少年游》便已写就: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师师端着这飘着墨香的新词,吟诵了三遍就已能背诵。就在她吟诵间隙,周邦彦已经谱好了曲,师师接着又唱了几遍,觉得一听就柔情蜜意十分感人。于是,这曲子从此就成了师师最喜欢也最常吟唱的歌曲。正是师师的经常吟唱,这首曲子传唱范围越来越广,成了各地勾栏瓦子歌女们争相传唱的名曲。可谁又能想到,这流传天下的《少年游》,竟是周邦彦藏在床下、偷听皇上跟自己的相好鱼水之欢时,激起灵感创作出来的?这才真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呢!
但周大才子毕竟是一介文人,一个没有城府缺乏预见的性情中人,因此,自然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一时激动、灵感爆发写出的《少年游》,竟差点把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断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