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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说得情真意切一片诚心,徽宗听着很是舒服。可听来听去,至此才明白,蔡攸是不愿意去燕山任职呀!不过,徽宗想想也是,蔡攸说的也句句为实,点点是真。再说,蔡攸若真的走了,身边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就只剩下王甫了,也没人陪自己唱戏了,那多没意思?这么一想,便说:“那好吧,朕就依你。不过,你得给朕推荐一个接替你的合适人选才行。不然,你还得去。”
蔡攸急忙又作揖,道:“臣真是为皇上、为朝廷着想,就算肝脑涂地也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为报答圣上对臣的关怀和期望,臣向皇上推荐一个,既熟悉燕京和北方事务的大臣,并且这人的工作能力特强,人品也特棒。”
徽宗一听这话,兴趣大增,探身问道:“谁呀?朝廷还有这样的人?快快说来。”
蔡攸说:“有,王安中啊。他现在不是朝廷正四品的左丞么?他河朔生人,又从小在燕京长大,对燕山一带的地理形势、北方的风土民情和地方事务非常熟悉,曾经代表朝廷专门到辽国出使,还曾多次与金人打交道,所以他对金国的情况也很是了解,特别是他不但擅长地方工作,也懂得军务,这样一个人,朝廷要是不用,岂不是埋没这么个人才?”
徽宗马上说道:“好啊好啊,既然你能推荐出这样一个人物,那好,朕就任命王安中为燕山节度使,宣抚河北和燕山。光华,马上拟旨。必须快办,办好让他尽快到任。蔡攸你现在就去把王安中叫来,朕要亲自跟他谈。”
王安中来到时,杨光华拟写的诏书已经写好。王安中磕过头站起身之后,徽宗就让杨光华宣读圣旨。宣读完了圣旨,徽宗语重心长地说,“王安中啊,朕遍观朝中大臣,看到唯有你对燕山和燕京一带的情况最为了解,对北方的事务又精通,并且据朕了解啊,特别是蔡攸的推荐介绍,你文武双全,对地方事务和军务都擅长,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还与金国打过交道。下一步啊,燕山燕京处于宋金边境上,朕特命你去镇守,给你提拔三级、封你为节度使,宣抚河北和燕山一带。这是朕和朝廷对你的器重。希望你呀,能够珍惜这一荣誉和机会。到燕山之后,抓紧把燕山的事务处理好,不要辜负了朕和朝廷的希望,啊?”
王安中做梦都没有想到,转瞬间自己竟然成了节度使,品级一下提了三级,祖坟上不但是冒了青烟,而且着起了大火。可是转瞬间他也想到,这燕京燕山,饱经沧桑,多年战乱,不知现在困穷到什么程度了,原本朝廷早已下旨,令蔡攸前去,蔡攸这是去了一趟燕山就望而生畏,把这难啃的骨头抛给自己了。可是皇上已经下诏,不去就是抗旨,他当然不能推辞也不敢推辞,并且不容有任何的犹豫。看来,就是算是火焰山,自己也得趟过去。
王安中正想着,忽听徽宗又说,“为了表达朕对你的期望和看重,朕要破一个例,打破所有的常规,送你一批朝中珍藏的、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为对你的赏赐和勉励,希望你呀,到燕山之后发愤图强,守好咱们的边境,重振国威。走!”
说着,就带着王安中、杨光华和蔡攸去了他的赏宝阁,拿出了珍藏的金玉古器和皇家专用砚台等等,逐一向王安中介绍之后,告诉他说:“你呀,到燕山之后,收拾好了住所,就把这些宝物,都陈列出来,让那些到你处的金人也好,北方人也好,让他们看一看,咱们大宋有多么的富有,震他们一下,啊?”
当天晚上,徽宗又专门设宴为王安中送行。在宴席上,徽宗又赏赐给他一套帝王用的盔甲,还赠给了他六名姬妾,并当场解下自己正穿着的朱袍和两个金盆赏赐给他。之后,特别叮嘱道:“朕赏你这些东西呀,是本朝以来,从没有过的。任何人包括光华和蔡京他们,谁都没有享受过这样高的待。希望你呀,能够理解朕的一片圣心,安心戍边,保家卫国,为咱大宋打造钢铁长城。”
这一天,王安中几乎被皇上整晕了,光磕头已经磕了十多遍,到现在,他都弄不清自己到底姓什么了似的。接过皇上赐予的一件件瑰宝,再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姬妾,还有那盔甲朱袍,只想说,我就是死了也值了。于是便说道:“皇上!臣记住了,皇上的教诲,臣全记在心里了。臣一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请皇上放心,也请朝廷和大宋万千百姓放心,有王安中在,就有燕山在,就有大宋的边疆在,安中定与大宋、与燕山边疆共存亡。”
徽宗无比的高兴,有了王安中和郭药师这一文一武两个封疆大吏,镇守燕山,北方边陲定将固若金汤,他和他的万千子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光华对此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感到无比的好笑。只有他最清楚,徽宗的这一切,很快就将化为泡影,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金人儿狼一样贪婪凶狠的目光和毒蛇般的秉性,金人早已死死地盯上了徽宗治下的大宋王朝。
就在燕山回归宋朝、大宋举国上下欣喜若狂之际,金国开国皇帝阿骨打因纵欲过度染上性病,一命呜呼了。消息传到大宋京城,蔡京和王甫,叫上杨光华,一起来向徽宗禀报。
自从燕京回归之后,徽宗觉得大宋江山万古长青,已经不容置疑,同时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福气运气皆无敌的帝王。所以他的玩乐又开始升级,干脆直接带着李明妃和十多个最喜欢的小宫女,直接住到了艮岳的行宫里,在这里作画写词谱曲弹琴唱曲做游戏。至于奶妈,每天由杨戬安排专人专车送来。朝廷的事儿,全部交给了杨光华负责打理。
此时的杨光华已经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阳太师了,所有朝政的事儿,政务的他全部交给蔡京和王甫,军事的全部交给高俅和童贯,他只做批转文书、代皇上签名盖章、向皇上转送或转呈文书以及报告的名副其实的秘书了。
其实蔡京和王甫来找他之前,他已经提前一天得到了阿骨打死去的消息。这个消息给了他一个信号,那就是此前阿骨打跟宋朝签订的合约,在阿骨打死去、完颜吴乞买继任金国皇帝成为金太宗之后,制约作用会不断减弱,宋金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差,甚至说不定吴乞买会推翻原由阿骨打跟宋朝签订的合约。如果真的会如此,徽宗大帝手下的这个大宋王朝前景如何,就很难预料了。
杨蔡王三人乘坐皇上专门赐予他们的豪华马车,来到艮岳时,看到徽宗正在行宫门口的小广场上,带着李明妃和那一帮小宫女,又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还是李明妃当老母鸡,护着那一帮小鸡儿,徽宗自然还当老鹰。也许是因为,徽宗天天晚上除了李明妃,还要跟两三个小宫女“对战”,因此体力有些不支,而李明妃也不愿意让徽宗捉到任何一个小鸡儿,所以徽宗步伐既不灵动也不快捷,自然就捉不到小鸡。徽宗在定游戏规则时说,捉到哪个小鸡,晚上就要哪个侍寝,抓到几个晚上就要几个,所以李明妃一个也不让他抓到,广场上笑闹声、欢呼声、叫喊声,在山谷间传得很远,满山里笑声一片回声一片。张宁远远的看到三人来了,就给他们打手势,让他们不要打扰皇上做游戏。可当他们离着徽宗还有十多丈远的时候,徽宗一眼望见了他们,就给他们打着手势,喊到:“你们在那里先等着吧,一边看看热闹,看看朕把这些小鸡全抓到哈!”
杨蔡王三人只好站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可他们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徽宗累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呵哧呵哧喘粗气了,也没能捉到一个“小鸡儿”。李明妃和小鸡们嘎嘎大笑。李明妃说,“大老鹰大老鹰,想叼小鸡儿捉不成,捉不成!老鹰老鹰等着吧,今晚被窝空空空!”
李明妃几句顺口溜说罢,顿时一阵哄笑。徽宗又喘了一阵子气,这才在张宁的搀扶下直起腰来,瞪着李明妃说:“哼,看朕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也看看你一个人朕非让你投降告饶不成!”
说罢,张宁和李明妃一边一个,架着徽宗进了行宫里的御书房。杨蔡王三人跟进来,接着就齐齐地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喜特喜呀!”
徽宗一听,想不出到底什么大事特别事,值得又恭喜又贺喜的?便问道:“三位爱卿特意跑来,就是为朕贺喜的吗?贺什么喜呀?没看见吗?努力了半天,一个小鸡儿都没抓到,有什么可喜可贺的?”
李明妃在旁边扑哧就笑了,并且低声说了一句,“还光想好事儿,偏不让皇上想。哼!”
徽宗瞥了李明妃一眼,转过眼神来,盯着三人又问:“你们三位,什么大喜事啊?快说吧,让朕也高兴高兴,要不然,小鸡没抓到,朕心情不太好、快要阴天啦。”
王甫就抢先说到:“皇上,您只要听到这特大喜讯,天就一定会大晴起来。您听好啦,阿骨打死了,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