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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不管乐坊,还是歌厅的领班,都叫老鸨。老鸨的喊声一落,立即过来一个打扮朴素、长得也朴素、瘦瘦巴巴的大眼女孩,给他们作一个揖,说一声:“贵宾请跟我去上房”。
梁师成往旁边一闪,让徽宗在他的前面跟着女孩走。可徽宗并不动,只说:“不去上房,在剧场听就行。今天可有名角?”
“有有有”,那女孩反应快得很,大眼忽闪忽闪,笑着回道“今天哪,正好是牡丹小姐的专场。贵宾您有眼福耳福了”。
老鸨又喊道:“贵宾三位,剧场安排雅座”!
剧场在大门右面,门楣上“赏乐坊”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剧场最前面,一排三张圆桌,女孩把他们带到中间的圆桌旁,说道:“贵宾您请坐”,接着又高声喊道:“一号雅座,上茶水点心小吃食”!喊罢,就轻风一样,飘走了。
梁师成扶着徽宗坐在正中位置上,他和杨光华一边一个。茶水点心小吃食上来后,徽宗吃着,喝着,梁师成和杨光华左顾右盼地看着,不大会儿功夫,剧场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只见舞台上方的大红灯笼都亮了起来。剧场里人声鼎沸,纷纷议论着今天的主角、演出曲目等等。杨光华机警地扫视着四周,不敢放过一点异常情况。
正当台下议论得热闹的时候,竹竿子,也就是现在的主持人、报幕员上场了。竹竿子一上来先深深的鞠一个躬,满脸带笑,用金属音质的嗓门开场:“尊敬的贵宾,尊敬的先生、朋友,大家上午好啊!各位观看这场演出,您可真是幸运了,有福了!本乐坊第一名角、乐魁牡丹小姐要为大家献上琵琶名曲高山流水,还要为大家演唱,本朝词作大家晏殊先生的名曲。有请牡丹”!
随着竹竿子话音落下,一位天仙般的窈窕女孩,袅袅婷婷地旋了上来。只见她身穿一条白底托着硕大牡丹的长裙,鹅蛋脸上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流盼生辉,鲜红秀巧的小嘴,带着甜甜的笑意。来到舞台上事先为她准备的凳子面前,环顾一周,向观众飞出一个勾魂的眼神和魅惑的微笑,全场顿时掌声、喊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还有人直接大声呼叫着:“牡丹牡丹,快弹快弹”!
只见她优雅地坐下,把琵琶抱入怀中,双眸亮闪、身姿微倾,右手腕轻轻一抖,送出了几声悠扬轻柔的琴声。场下立即静了下来,似乎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到。大家都静默着,呆呆的盯着她。此时,她对观众一颌首,长长的睫毛像两方密密的珠帘凝合在一起,又轻轻的打开,就听到山涧清泉的水流,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正是高山流水的乐曲。随着这乐曲流入耳中,满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一个音符。
演奏完一遍,牡丹刚刚直起腰来,手还没有离开琴弦,观众就喊了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牡丹只好起身鞠躬,然后再坐下,一手扶琴,重新弹奏起来。
侧坐在徽宗旁边的杨光华,一直用眼睛余光盯着徽宗,只见徽宗神情专注地盯着牡丹,双唇微微张开,象是害渴的样子,随着乐曲的展开,时而随着节奏轻轻摇头,时而用指头轻敲桌面,双唇一开一闭有节奏地启合着,显然已经入迷。
正当大家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忽然,剧场后面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杨光华尤其敏感,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白袍的壮汉在前,后面跟了五个穿黑色短衣的年轻后生,咚咚咚咚地向着舞台方向走来。
徽宗和梁师成正在入迷地听曲,当他们听到声音陡变、转身看去的时候,白衣壮汉等六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桌前。只见那壮汉指着桌子说:“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该占用我号下的桌子”?
杨光华一听,知道是遇到地痞了,心想:这是特意给我表现机会吗?边想边噌地站起身跨过一步,用左脚拨开凳子,已经站到了徽宗和白衣男的中间,给梁师成使个眼色,说:“快跟老板走”!
梁师成反应特快,迅速拉着徽宗一根胳膊,就从杨光华隔开的空档处往后门走。可是刚转身挪开步子,就被截住了。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抓住了徽宗的手腕儿,说道:“你们随便占用我们少爷的桌子,还想不结账就想走人?”
杨光华一看他抓住了徽宗的手腕,立即往左一转身,用右脚踏住了那人的脚面,同时伸手捏住他的胳膊肘弯处,猛一用力,只听“哎哟,咝----”,那人的手立即松开了。
梁师成一看,再次拉住徽宗的胳膊,往后面走。他知道张大山的御林军一定就在近处。
那小子被杨光华连踩带捏,恼羞成怒,挥拳便照着杨光华脑门打来。只见杨光华头一歪,轻轻的往旁边一闪,让过他的拳头,然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小臂,顺势往后一拉,又往前一送,那人便一头拱在了舞台沿上,只听“砰”的一声,被撞得嗷嗷直叫。
白衣壮汉一看,居然有人敢打他的人,这还得了?就大喊一声:“都给我闪开!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从老虎嘴上拔毛?”
只见另外四个黑衣人,把旁边的桌子全部掀翻围拢了过来。观众纷纷躲避,一边看热闹一边挤着往外跑,剧场里乱成了一锅粥。杨光华想往后退几步,可后边是急于躲避的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于是便岔开两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大喝一声:“有本事的,单个挑,上吧”!
白衣壮汉一看是个文静清秀的小伙子,再加上那清脆稚嫩的吼叫声,知道是个标准的书生,就大声叫道:“哟嗬?小白脸,还有两手。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找死啊!一起上!抓回去再说!我倒要看看,在这东京汴梁,谁敢跟我作对”?
说着,那四人,还有刚刚打倒已经爬起来的人,形成了一个半圆圈,把杨光华围在了中间。
杨光华两眼扫视了一圈,观察好阵势之后,把脸转向左边。正当黑衣人都以为,杨光华要向左边的小胡子发起攻击时,杨光华却“嗖”地一个急转身,飞起一脚,踢中了右边瘦高个的裆部,瘦高个呲牙咧嘴当即蹲了下去;瘦高个旁边的驴脸家伙楞了片刻,挥起拳头正要袭击杨光华的左胸,不料拳头刚刚举起,自己的右脸已经被连击三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杨光华顺势踏着瘦高个的肩膀,越过人丛,蹭蹭几步就蹿到了剧场的后门口。
此时后边的三个人,一起追了上来。杨光华抬眼一看,徽宗和梁师成已经没了人影,他心里有了数,就又回头来了一个骑马蹲裆。只见壮汉在后边喊道:“抓住他,先把他打残!再去抓那两个”!
被打倒的已经全爬了起来,五个黑衣人恰如饿虎扑食。
杨光华想,自己的任务是保护皇上,绝不能恋战。猛虎不敌群狼,何况自己虽然练了多年的武,但毕竟没有实战过。如此想着,便回身抓起两把椅子,忽地抡起来,照着正前方过来的两个砸了过去,只听“哐哐”两声,一个脖子被砸、一个胸膛被击中。
杨光华回身再跑。可惜他的身体毕竟没有那些黑衣人壮,加上桌椅和没走掉的人挡路,没跑几步,又被堵在了门口。杨光华半蹲着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感觉力气快要耗尽,心想:必须尽快摆脱他们,不然,就将被他们打倒并捉住。他两眼扫视着四周,想找到突破口,拼上最后一口气冲出去。可这五人犹如五根铁桩,牢牢地钉在眼前,能让他冲出去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难道,要来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