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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蔡京已经把两颗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这么大个的夜明珠,徽宗还没见过,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徽宗的眼睛一触到那两颗夜明珠,就呆了一般,嘴半张着,凝神屏气,怔怔的盯着,半天,才对蔡京说:“呵,你还有这么高档、这么华贵的宝贝呀,这样,见面分半,我留一颗,一颗就够了,呵?”
蔡京得意地说:“好事成双啊,皇上您是我们英明的皇上,伟大的皇上,献给您两颗夜明珠,表达老臣对皇上的崇敬之意。小意思小意思。老臣只要有宝贝,只要皇上您喜欢高兴,老臣都在所不惜。如果老臣手上没有,老臣就是赴汤蹈火也要给皇上搞到。”
显然,这话令徽宗听得很是舒坦,徽宗便说:“既然你有这么一份心意,朕就收下了。朕确实不想全收下,可你这番心意,朕若硬是拒绝了,又怕影响你的心情,也让人觉得太不给爱卿面子。”
此时,王诜感觉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就递上一句说:“宰相两颗夜明珠,肯定不是平凡的玩意儿。但是你可以看看皇上右手提的是什么?”
原来,徽宗一直用右手提着那个锦袋,不舍得放下。蔡京一听,心想,难道说你王诜给皇上搞到了价值连城、通天无二的宝物吗?当然蔡京不知道王诜去杭州的事儿,所以他无从想到。
徽宗看到蔡京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就呵呵一笑说:“宰相啊,我这里的确还有一件东西,请你这大鉴赏家,帮朕鉴赏一下吧。”说着就把锦袋轻轻的放在了餐桌上,又轻轻的用小拇指拨开袋口,往两边扒一扒,却不往外拿,只在里面轻轻地拨弄。
蔡京早已伸出了大鹅般长长的脖子,两只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一看是鸡血石,心中嘀咕:我的个妈呀,王诜这老小子,还是真有好东西呀,看来这一次自己跟他较量, 真要输给他了。
徽宗就说:“这夜明珠可是两颗呢,这鸡血石是一块。这两个袋子一比呀,我看价值都差不多,王晋卿,不要老想着抢风头,在朕的跟前也抢风头?尤其是跟宰相抢,不该嘛,啊?”
王诜伸了伸舌头,脖子一缩,又对蔡京耍了个鬼脸儿,不再吭气了。但这心里却依然酸酸的,感觉自己在徽宗心里的位置大概要被蔡京替代了。
这时旁边的高球早就沉不住气了,提高了声调说:“皇上,臣这里也有宝贝,虽然比不了宰相和王大人的,可也是臣的一番心意呀,臣就这么一件东西还算值钱,就拿来了。我要先给皇上说哈,这可是崭新的,谁都没动过。我从得到它,就一直珍藏着,就等这一天,献给皇上了。臣在王爷府跟着皇上的时候,臣就一直想给皇上送个礼物,表达表达心意,可那时候臣没条件嘛。这回,皇上让臣去西北大营锻炼,总算是有了这么点小条件,所以,臣就专门把它带回来了。”
徽宗听高俅这样一说,就急着想要看,那宝贝是什么?大家也想一饱眼福。高俅就急忙把他手上提着的,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放在餐桌上,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雪白,白得象雪、象珍珠般晶莹闪光、毛茸茸的一件裘皮上衣。
徽宗忍不住就搭手摸了一把,那绒毛,乍一摸凉飕飕的,攥住不松,又热乎乎、暖洋洋的。徽宗不由自主就说:“好,好,手感太棒了!球,哦高太尉,你这是把边疆带回来的?”
高俅说:“是,也不是。确实是从边疆带回来的,可不是当时带回来的。当时我接到回京的诏命,时间很急嘛,啥都没来得及买。我当时就想,要给皇上带件貂皮外套,可那时候季节还暖和,外邦的貂皮还进不来。刘大帅家二公子跟我最要好,我只好给他留下钱,等到货后给我买了寄来。这不,昨儿傍晚才寄到。它花了我整整半年的积蓄。这可是来自巴尔卡什么湖最纯最高档次的貂皮呢。在外邦,只有极少数贵族才能穿得起这个档次的。”
说着话,高俅把那件貂皮外套,用手抻了抻,提起来就披到了徽宗的身上。徽宗把手上一直提着的锦袋放下,然后穿上貂皮外套,就在饭厅里迈着方步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说:“各位爱卿啊,你们感觉怎么样?”
众人齐说:“好,好棒啊!”
杨光华在旁边听着,看着,随同大家笑着,说着,再一次认识到了蔡京这张嘴的厉害,也看到了蔡京心思的缜密,同时也进一步印证了徽宗的品格特征:喜欢的东西必定取之,不问来路,只论心中价值。
说完了,看完了,貂皮外套也试穿过了,徽宗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快乐和满足,脱下貂皮外套,就招呼大家依次就座。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宴请朝廷最高官的宴会,正式开席了。
徽宗举起酒杯,满面喜色,开宗明义说,“朕登基快三年,在家里举行过两次家宴。一次嘛,是球球,哦不,高太尉从西北大营回来的时候,朕给他接了个风,在座有在场的。再就是这一次了。这一次呢,本来朕是要专门请王晋卿院长,感谢他做了一回大红媒。给谁做大红媒呢?我托付老管家给球球提个亲,球球也该提亲了嘛。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颠沛流离,而今终于稳定了,而且已经高官厚禄了,那当然要成家了。我托付了老管家,老管家又托付了王院长。这不王院长把这事儿办妥了,这算不算一大喜呀?”
众人立即鼓掌,齐说:“当然,当然”。
徽宗接着说,“王院长还从杭州给朕带来了这么名贵这么高档的、象征福禄吉祥、鸿运当头的鸡血石,价值连城啊,这是第二。我原本就想冲这两喜,喝个喜酒,也感谢院长。可是呢,没想到一下又加了两颗夜明珠、一件貂皮外套这两喜。多么吉利的数字啊,好事成双,成双成对。各位爱卿,你们看多么巧啊,四喜,四红喜呀。人说人生四大喜事,朕今天也应了四大喜事。该不该庆贺呀?应不应该祝福啊?应不应该高兴啊?”
大家又齐声说:“应该应该,完全应该”。
徽宗把酒杯举得更高了一些,说道:“既然应该,大家就先把这第一杯干了。”
说罢,自己咕咚咕咚两口,把满满一杯老酒喝了下去。也许是喝的过急,竟然吭哧了两下,梁师成忙起身,轻轻的拍打徽宗的后背。
接下来,徽宗就说:“球球啊,在坐有三位是你的媒人啊,朕、老管家、还有王晋卿,你是不是要给媒人磕头道谢呀?”
从打听到徽宗说,这个家宴是要感谢大红媒的王院长的,高俅就知道自己的大喜事成了!这心里就一直咕嘟咕嘟象滚开的水滚荡不停。旁边杨震听到徽宗这话,心里也踏实了。
此时,高俅一听皇上要他磕头,忙从自己座位上跑过来,“扑通”,对着徽宗跪了下去,“砰砰砰”就是三个大响头。徽宗昂着头,用眼睛余光扫视着高俅,见三个头磕罢,就深情地说:“起来吧起来吧,嗯,球球没少给朕磕头啊,连同在王府时磕的那些,数都数不过来了;可我从没感觉像今天这样,这三个头磕的那么有价值,朕真的高兴啊。但愿啊,往后多搞点喜庆事。啊?继续吧,还有两个媒人呢。”
高俅爬起来,要去给杨震和王诜磕头,被杨震摇手拦下了。杨震说:“我可消受不起啊,这原本都是皇上的安排,也是皇上的心意,我只是遵从皇上的安排。太尉只要感激皇上就足了。”
王诜却在一旁笑着说,“那不行啊,还有我呢,我可是冲在第一线,亲手给你牵线搭桥促成的呢,皇上都表扬我,皇上都说第一要感谢的是我。”
高俅一听,就从杨震的跟前, 又挪到了王诜跟前,正要下跪,被王诜也用手托住了,说:“哈哈,有这个意思就行啦。老管家说了,真正要感谢的是皇上。我跟你开个玩笑。虽说当年你曾经跟着我混过,可那时候你还小嘛。不过呢,我早就看出你会有出息的,只是我没那个禀赋,也没那个能力培养你,所以才把你推荐给王爷了。怎么样,我这眼光还可以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可真的是一颗夜明珠啊,如今都已经是从一品的大官了,我如何能受得了你的大礼呀?可不敢。请太尉大人起来吧。”
高俅躬着腰,还要跪下去的样子,回头看看徽宗,徽宗就说:“既然他们两位都谦虚,那就算了吧,心里有就行了。”
接下来当然就是高俅谢媒人的酒,蔡京祝贺的酒,梁师成祝贺的酒。喝了几轮,喝的都是热血沸腾。酒桌上一派兴高采烈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