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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板着脸。
温婉感动得不行，袖子下的手被陌玉侯轻轻拉住，整个人突然就有了勇气，朝着上头的老夫人呯呯磕头：“千错万错，都是温婉一个人的错。老夫人若是要怪罪，温婉不求其他，只要能留在侯爷身边，正室也好侧室也罢，温婉都不在意。”
两个丫鬟应了，正要走，桑榆连忙道：“劳烦当归姑姑再拿一个煮熟的鸡蛋。”
老夫人怔了半晌，下头跪着的温婉眼泪跟着又下来了。
宁钰轩抬头，双眼里满是真切：“儿子是真心爱温婉，才会想把这最好的位置留给她。”
季曼摇头，等他明白，女二都已经被弄死了。
“是雪花膏。”季曼挖了一坨在手上，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当归：“两位姑姑也可以试试。”
王侯将相之家，最不能说的就是爱，最难得的也就是真心的爱。老夫人爱了平南侯大半辈子，也未曾说出口过一字半句。现在竟然从自己儿子嘴里，听见了一个爱字。
好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啊，季曼冷眼旁观，觉得男女主就是不一样，感情战胜一切，男主一个爱字，其他的都是浮云。
温婉一愣，也跟着逢迎：“老夫人哪里老了，叫一个老字不过是身份贵重，您还年轻呢。”
“母亲心情怎么这样好？”宁钰轩挑眉看了看她，又有些惊讶：“您气色也好了不少。”
自家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他当儿子的当然清楚。只是看温婉这么高兴，他也不能说实话让她更担心。
看来老夫人是真心疼聂桑榆的，不然她也不会拼着出来喊这么一句，耗损自己的阳气。
陌玉侯自小天资聪慧，除了婚事，其他事情从来没有让她这个母亲担心过。如今朝廷之事瞬息万变，皇上有意压聂家一头，他便拿了桑榆开刀，她是能理解的。但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竟然会迎这么个没身份的女人回来。
可是可能么？这是宅斗小说，又不是格林童话。
“这是何物？”乌好奇地看着季曼手里的盒子。
这语气转变太快，宁钰轩和温婉都愣了愣，抬头看着她。
“桑主子给您用了雪花膏，还拿鸡蛋给您揉了半个时辰呢。”乌笑道：“老夫人好福气，桑主子是个会孝顺的。”
季曼用清水替她净了脸，接着就把当归姑姑拿的鸡蛋给剥了放凉一些，然后拿出雪花膏，一点一点抹在老夫人的脸上。
脸上的眼泪不停地流，季曼也着实难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季曼咬唇就哭了出来，哽咽道：“老夫人，我不甘心，我是不甘心的啊……”
季曼耸耸肩，也朝老夫人行礼打算告退，但是旁边的丫鬟乌却按住了她，轻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留步。
“我瞧那温婉，也不是个能上得台面的。时间短，轩儿还可以口口声声跟我说真爱。时间一长，她架不住侯夫人的压力，那位置始终还是你的。”老夫人眼里的黑色沉了些：“只是你，莫要再那么冲动，惹乱子。我听说你是披闯宫，才给皇上训斥了？”
季曼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将铜镜捧到老夫人面前：“您这一觉睡得好极了。”
虽然已经丧偶，可是只要是个女人，那都是爱美的。老夫人嘴里说着“要这么好看干什么”，眼里却是真真切切地高兴。
季曼只能老实挨训，这些都不是她做的啊，不过看得出老夫人和聂贵妃也真是好闺蜜，处处替聂家想着。
乌和当归看着季曼将雪花膏抹在老夫人脸上，老夫人像是疲惫了，睡得很熟。但是那淡粉色的东西一抹在脸上就不见了，老夫人的脸却显得水润好看起来。
镜子里的人脸上皮肤光滑白皙了不少，虽然眼角还有鱼尾纹，眼袋也有些重，但是这皮肤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岁。
“我也就是试探一二，看来婉儿也是真心对轩儿的。”老夫人整张脸都柔和下来，示意旁边的当归和乌将两人扶起来，顺便也让季曼站在了一边。
“你知不知道，皇上因着贵妃的关系，一直没动聂家。聂家羽翼丰满，下头的人不干净的很多，皇后一党早就看不下去，你怎么还往上凑着给皇上机会罚了贵妃？”老夫人有些生气：“你有时候也太不懂规矩了，怨不得轩儿这么多年都记恨你的所作所为。”
缓过了神，老夫人竟然笑了，笑得肩膀直抖：“轩儿，你知道什么是爱？”
老夫人只当她饿了想吃东西，也没多问。旁边的老妈子来伺候她卸了髻，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