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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卓然躺在床上晃了晃发昏的脑袋,眼前墙壁上那个石英钟上的日期赫然是:1998年8月2日!
他转头又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盖着天中市委组织部红印章的通知书,通知他明天上午十点去报到。
他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
前世吴卓然从江南大学毕业后,以省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天中市委组织部工作。在组织部长李建军的牵线下,他娶了市委书记赵克功的小姨雷兰兰,一个年纪比他大十岁的二婚女人。
此后,他仕途顺利,从市委组织部科长一路做到县委书记。
有市委书记当靠山,他大搞一言堂,作风极其霸道,工程想给谁就给谁。
再后来,吴卓然买通关系打入了省长魏军的小圈子,被提拔为常务副市长。
吴卓然位高权重,身边自然不缺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
前世的妻子雷兰兰雇请私家侦探拍到了他和小三约会的照片。她大吵大闹,说要让吴卓然身败名裂,或者,补偿一千万给她。
此时吴卓然成为了市长候选人,正是他仕途上的关键时刻。几个老板打算凑钱给吴卓然付给雷兰兰买断这场婚姻。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突然,省长魏军因贪腐案发被中纪委带走了。吴卓然也停职等候调查。之前交好的老板们彷佛人间蒸发,不见踪影了。
雷兰兰不识大体,仍然和吴卓然争吵不休,并威胁要将吴卓然的种种见不得光的事,全部抖露出去。
那天晚上,雷兰兰又哭又闹,拿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威胁要自杀。吴卓然气急败坏,夺过她手中的刀,顺势一捅,扎进了雷兰兰的心脏……
六个月后,吴卓然被以故意杀人、受贿、行贿等罪名判处死刑。
白发斑驳身形佝偻的父亲来看了吴卓然最后一次,流着泪说他母亲受不了打击,卧床一病已去世了……
注射执行死刑的那一刻,吴卓然想起历历往事,简直就是黄粱一梦,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
想到这里,吴卓然心头一懔……忽听见外面一阵爽朗的笑声,母亲在门外叫:“你舅来了,快出来!”
舅舅是镇上中学的教师,吴卓然整个初中和舅舅在他学校同吃同住,两人感情好极了。
“舅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去市委组织部报到!”
他走出房间,将那张通知书郑重地递到舅舅面前。
舅舅双手接过通知书,从裤兜里掏出一幅老花眼镜戴上,一字一字看过:“好,好!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不容易!卓然这孩子我早就知道一定有出息!”
“是啊,我们家也终于出了一个干部了!”父亲喜滋滋地请他舅在厅堂方桌上位坐了。
母亲泡了茶,端来了花生、瓜子。
父亲递了烟,点了火,两人边抽烟喝茶边聊天。
“这次选拔干部是天中有史以来最公正的一次选拔,市委组织部长亲自监考。上千人报名,都是大学生,过了面试和笔试的都是精英,卓然是双料第一名,更是精英中的精英。”舅舅抽着烟啧啧赞叹。
父亲听着嘿嘿笑着,说:“那当然了,你老哥调教出来的,哪会差?名字都是你取的!”从桌上那包皱巴巴的红梅里又抽出一根,直接对着烟头驳了火,续了一根烟。母亲看到了,嘟囔了一句:“你少抽点。”
“老哥你知道选调之后是分配去哪里工作吗?”父亲没有理会母亲,看着他舅问。
“这个嘛,你不用担心,卓然是第一名,还会差到哪里去?肯定是分到最好的单位去!”他舅也是老烟枪,接过一支烟,对着前一个烟头点了火,续了一支,“虽然说现在还是要拼关系,但这次毕竟是公开选拔,大家都看着呢!”
“对了,是明天报到吧?”他舅问吴卓然。
“是的,明天上午十点,到天中市委组织部报到,先开会,会上宣布分配去向。”吴卓然提着开水壶给他添茶水。
“那可别迟到了,我们这里去市里坐客车可要两个小时,你今天下午就要去!”舅舅提醒。
吴卓然说是,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去。听见父亲和舅舅又在外面商量说要摆上几桌,叫亲友们来喝酒庆祝庆祝。
吴卓然提了一个行李包,跟父母、舅舅道别,然后走到镇上去搭乘去县城的客车,再坐上县城去天中市区的客车。
晚饭时分,到达了天中市江北区,找一个旅社住下了。
翌日,吴卓然从旅社出来,站在路边打出租。
一辆夏利出租车开过来缓缓停在他身边。
他拉开副驾驶边的车门,抬腿一屁股坐上车:“去市委!”
忽从反光镜里瞥见后面坐着一个清秀的女孩。
“她去火车站,顺路。”司机解释完一脚地板油,破夏利也有推背感。
出租车行驶到火车站广场上。“我先去旅社拿行李,再送我去进站口。”女孩对司机说。
司机问旅社在哪,女孩指向广场边一排旅社中的一间。
司机松开踩踏着油门的脚,手抓住档把摇晃了一下,拨回空档,又轻点了一脚刹车,出租车滑行到旅社门前停下了。
女孩恳求吴卓然:“我有两个箱子,一个人拿不了,帮我拿一个好吗?”
吴卓然见女孩柔弱,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跳下车。
女孩下了车,走进一家旅社,吴卓然跟在后面。楼梯很窄,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女孩年纪约二十岁,穿一套半旧的宽松衣服,衣着和外貌像乡下进城的打工妹。
走到三楼,她往过道走了进去,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进去。
吴卓然走进房间,看见靠墙有张床,床上有枕头、被子,并没有看到什么箱子。
那女孩站在床边怔怔地望着他,表情有点古怪。突然,她双手拽住上衣下摆,往上掀起来脱下,里面没穿内衣,光着上身,胸前一对白兔乱晃。
吴卓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转身欲出房间。
迟了!两个大汉突然一前一后挡在门口。
前面的那个气势十足地喝道:“别动!我们是——”
吴卓然没让他说完,跳步上前,一记右手勾拳结结实实地击打在这人的胃部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人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双手捂住胃部瘫软着倒在地上,痛得脸扭作麻花状,身体尤自不断抽搐,没说完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后面那个人犹未反应,脚步带着惯性进来,只是脸上表情非常惊愕。吴卓然化拳为掌,狠狠朝他颈动脉处斫击一下,令他突然窒息、昏倒在地。
这两下动作实在太快,房间里女孩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脱长裤,已经褪到了膝盖处,里面没穿内裤,小腹下一撮黑。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拉上了裤头,胸前仍白晃晃的,缩下身子蹲在床脚。
昏倒在地的那人裤兜里滑出一包软包华子,吴卓然俯身拾起来,还有半包,另外半包的空余处塞着一个打火机。他用两根手指夹出打火机,抖了抖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点燃。
深吸一口后,他从裤兜里掏出那台从二手机市场上花两百块淘来的诺基亚5110,拨打了110:“喂!110吗?!这里有人玩‘仙人跳’!”
报完警,他将那包华子塞回那人裤兜,连同之后滑出来的半张警官证一起塞了回去,出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