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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后,吴卓然称呼他杜常委,双方照例是先寒暄,然后切入正题。
吴卓然以非常谦逊的口吻、以下级向上级汇报的态度,简短地向杜平生报告了目前的情况和打算。
杜平生也很爽快,吴卓然二十四岁这么年轻能当上城关镇党委书记,前途大抵是不错的,对于具体案情他没有细听,最后一句话:“工作上的事你和彭万生商量就好,需要调警力或者异地关押,我来安排!”
翌日一切正常,没有什么消息。
这天,刘进省带了行李来镇上报到,刘俊果然言而有信,让他分配到了城关镇。
放下行李,到找夏海报了到,刘进省便兴冲冲地来到吴卓然办公室,双手紧握着吴卓然不放,再三表示感激。
吴卓然安排他跟姜明安近期多去棚户区了解情况,交了一份方案给他看,让他晚上加班,在用词遣句方面再斟酌完善一下。
对陈德生的严谨作风吴卓然是心知肚明的。
果然有备无患,次日上午,董木根打来电话,说工地上来了一伙人,约有七八个,为首的正是庞平,说没有经过村民同意不准施工。
吴卓然要董木根稳住那伙人,先不要起冲突,停在现场和他们和平交涉,哪怕聊天也行。
为避免黄其中、谢鑫通风报信,他打电话让彭万生带人先到路上等,他以下乡调研的名义叫上陈志刚、姜明安、刘进省,由司机小刘开奥迪车,开到路上和彭万生会合。
彭万生也很有经验,借来一辆皮卡,车内坐着五个民警,车斗里还有四个民辅警,都穿着便衣,不细看还以为是去做工的工人。
陈志刚这时才知道是去抓捕,听说对方有七八个人,有点担心地说:“我们这点人够吗?要不要再打电话叫镇里多来点人?”
姜明安很镇定,刘进省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显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吴卓然让他们不用担心,对付的了。
远远望见了那伙人站在施工的挖机前,工人们都四散走开了,有的坐在地上,董木根在跟这伙人的头,也就是那个庞平说着什么。
庞平气焰嚣张的站在一个半坡上指手划脚,他的七个手下站在旁边,或染着黄毛头发,或穿着破洞牛仔衣,或脖上挂着项链,奇形怪状,好几个手里提着钢管,都不是善茬。
当看到一辆奥迪和一辆皮卡开过来时,庞平等人知道是镇上干部来了,至于那辆皮卡,则以为是董木根公司的施工人员。
他们站在原地没有逃。
庞平多次和镇上打交道都没落下风,又有黄其中这个副书记在镇上撑腰,还有一个区法院刑事庭长做最后保障,早已洋洋得意,目空一切了。
他手下的小弟也都是在城关镇好勇斗狠惯了的,都是几进宫的,庞平通过黄其中找他当刑事庭长的妹妹疏通,给他们最轻的处罚,很快就放出来,所以对庞平这个老大也特别信服。
见到奥迪和皮卡过来,庞平满不在乎,不但不逃,还从土坡上走下,朝两辆车方向走过来。
他的手下们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一只手拿着钢管,往另一只手上敲打着,作出一副凶样子。
奥迪和皮卡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停在这伙人两边。
吴卓然带着姜明安、刘进省等人下了奥迪,彭万生带着民辅警下了皮卡。
庞平见到彭万生一愣,站住了脚,但仍然嚣张地说:“哟,派出所的也来了,我们又没犯什么事,你能拿我怎么着?”
吴卓然大喝一声:“动手,抓!”冲了过去。
彭万生也不含糊:“抓!”和罗华等民警一马当先,也冲了过去。
庞平矮而壮实,也是惯于打架的,见吴卓然冲过来,他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铁棍,左右挥舞,与吴卓然对峙。
吴卓然瞅个空当,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他的胸膛,扑通倒在地上,跌了个嘴啃泥,然后跳在他身上,将他的壮实身躯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庞平在地上使劲挣扎着,但哪有吴卓然力气大,嘴巴白白啃了地上不少泥土,徒劳无功。
挣扎得吴卓然火来了,腾出手掌,“啪啪啪啪”左右连续开弓,狠狠地扇了他四个巴掌,直扇得他眼冒金星,终于消停不再挣扎,死猪一样卧倒在地上。
他的手下们挥舞着钢管顽抗,罗华硬抗住一个混混的钢管,一个扫踢将对方踢得飞起来摔倒在地,又抓住另外一个的腰带,将他抱起摔倒在地,一下制服两个。
彭万生身材高大,发起怒来两只眼睛突出来,很有威慑力,他冲过去一脚踹倒一个瘦得像豺狗的家伙,又抓住一个黄毛头发的裤带,一个别腿,将他别倒在地,喝令这两个不许动,都抱头蹲在了地上。
还有三个见势不妙往四周奔逃,姜明安虽然戴着眼镜,跑得也挺快,和派出所一个民警一起左右包抄,追出二百多米,追上抓获其中一个。
刘进省初次跟随吴卓然出任务,又见吴卓然如此勇猛,自己哪里能示弱,只是开始没反应过来,就被吴卓然他们抓了好几个。
他直盯住一个已跑得很远的人追了过去,那人已跑出三四百米,不过野外空旷,他也没地方躲,仍在视线之内。
刘进省跑步速度挺快,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彭万生叫了一个民警也朝他那方向追去。
过了一会儿,刘进省和民警押了这个人回来,脸上虽然淌着汗,但露出自得的神色。
对方连同庞平一共八个人,抓获七个,跑了一个。
民警将这七人全部反铐了起来。
在上铐时庞平又挣扎着,叫嚷:“彭所!我犯了什么法?这样铐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少啰嗦,待会有让你说的时候!”彭万生大声喝道。
此刻,吴卓然已独自一人走到一旁,打电话给杜平生,向他汇报了抓捕情况,请他出面联系异地关押、异地审讯。
这样一则对庞平的压力大,利于突破口供,二则保密性强,防止黄其中有所防备。但遗憾的是,跑了一个,不知道这个人不认识黄其中,会不会告诉黄其中。
很快杜平生回电,跟市局分管监管的局长沟通好了,将人犯直接带到天中市看守所去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