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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同村的男孩子仗着身高的优势打骂他，一个失手不小心把他推下山。
大家都在慌乱中一哄而散，只有那个半大的少年。
倔强的把自己从山下背回家，即使腿被划破，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他放下。
从那之后，自己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直到现在。
从回忆中抽离，蒋三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张耀祖救过他的命，别说是卖雪糕，就算是一块蹲号子，他也愿意去。
煤油灯稳稳的立在脱了色的四方小桌上，晕出橙的、黄的、蓝的光圈，引得飞蛾扑簌簌的直往上撞。
孟玉玲身着棉麻背心，湿漉漉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肩膀上，脊背微弯。
把一个三线格本子又往煤油灯前凑了凑，仔细的核对着今日招来工人的名单。
张耀祖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笑了笑。
走上前，自然的把乌发拢在手里，扯下肩膀上的毛巾轻柔的擦拭起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洗过头发要擦干，不然容易头疼。”
孟玉玲舒服的眯了眯眼，轻哼一声，顺着力道自然地往后靠，享受着男人的服务。
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撒娇：“忘了呀。”
张耀祖的动作顿了顿，舌尖抵了抵腮，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手里的动作。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纠缠下去，瞥了一眼里间：“小冰睡了？”
“嗯，跟大宝几个疯了一天，抱到床上就睡着了。”
孟玉玲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止住他擦头发的动作。
引着张耀祖坐在身边，把三线格本子递给他。
“看看，招了二十多个工人呢。”
张耀祖大致的扫了一眼，兴致缺缺。
名单上有男有女，他都有印象，人品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明天培训一天，也就能上岗开始卖雪糕了。
但是见孟玉玲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还是压下血管里汹涌的躁动，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
“人都招到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孟玉玲一把打掉那双在自己脸上作妖的大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心底揣着事，也没心思跟他闹。
正色道：“耀祖，我想了一下，我们一下招那么多的工人，也没个咱自己人在旁边监督，要是他们在背后偷吃，或者偷偷拿回家给家人吃咋办？”
“还有啊，要是雪糕融化的数量太多，我们卖不掉，这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啊。”
张耀祖伸手扯了一缕她的黑发，在指尖缠绕，声音轻柔却带了丝漫不经心。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
“偷吃这一块，你大可不必担心，雪糕又不像糖果饼干之类的零嘴，就算是我让他们放开了肚子尽管吃，他们一天能吃几根？”
“而且他们偷吃一根或者偷拿回家一根，他们就少挣一根的钱，人家不傻，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至于雪糕会化掉这个问题，他们想要赚钱，自然就会想办法做好保温工作。
要不然化的太多了卖不出去，他们还要重新回来拿货。
来回折腾，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还耽误赚钱，所以他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也用不着我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