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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里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柳芸，她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全是学校的领导。
秦明没起身打招呼，因为众人步履匆匆的朝食堂方向走去。
插上充电器继续玩，等甲方一定要有耐心。
没过多久柳芸面色阴沉的带着一群人走回办公楼，没人注意花台边坐着的秦明。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又是这群人出了办公楼朝教学楼走去，依旧行色匆匆。
秦明抬头瞄了一眼众人，还是没人看他。手机里传出语音信息：跳狮城，不要怂。
柳芸就这样领着一群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走了四趟，始终没有往花台看一眼。
放学的铃声响起，校园里多了些学生的身影，全都是十六七岁年纪的孩子，面容还很稚嫩。他们有的拎着饭盒去食堂，有的跑进办公楼，有的挽着手在散步，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校园气息。
全都是祖国的花朵，也是秦明眼中嫩绿的韭菜。
之前跟在柳芸身后的几名中年男子陆陆续续走出办公楼，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个别人甚至是骂骂咧咧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柳芸还没出现，白色的帕拉梅拉孤独的停在那里，旁边的轿车都已离去。
秦明抬头看了看办公楼外墙，三楼还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于是划开屏幕拨通了电话。
“柳总您好，我是秦明，您还在办公室吗？”
“你还没走？”柳芸讶然道。
“对啊，我看您一直在忙，没好意思给您打电话。”
柳芸伸了伸懒腰，手按在脖颈上捏了两下，道：“我的办公室在三楼，你上来吧。”
“好的，谢谢柳总。”
秦明一路小跑来到校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一个充满磁性又带着倦意的嗓音道：“进来吧，门没锁。”
推开门，只见美女扶着额头惫懒的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乱七八糟摆满了复印纸。
“柳总您好。”
“坐吧，今天事情太多了，接待不周不要见怪。”
柳芸的话说得客气，却连正眼都没瞧一下秦明，目光呆滞的盯着桌面。
秦明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反正柳芸也没说话，他就顺便看了看桌上的复印纸。
有的复印纸上罗列着采购清单，有的复印纸上写着产品型号，还有一些是图纸；他一眼便认出这些是校园网络建设招标书的部分内容。
“这个校区要升级网络吗？”秦明随口问道。
柳芸无力的点点头，忽然又睁大眼睛问道：“你懂这个吗？”
“呃…懂一些。”
秦明岂止懂一些，这一行他干过六年，而且是在十几年后。他接触的网络技术比现在这个时期更先进、更优质，性价比也更高，眼前的技术方案在他看来已经过时了。
不过在不了解甲方需求，以及工程项目中的利益关联时最好不要畅所欲言，因为大多数工程项目考虑的首要因素不是品质，更不是性价比。
柳芸随手抓起一张复印纸拍在桌面中央，道：“这个设备你懂吗？”
“三层交换机，懂一点。”秦明谨慎的回道。
柳芸目光一亮，道：“工程部的人说校园网升级必须要这个，但副校长私底下告诉我说这个太贵，可以用便宜的设备替代，你觉得呢？”
秦明看了看复印纸，又看了看柳芸，斟酌了一下，道：“中职学校用双层交换机应该足够了，大学的话还是用三层交换机比较好。”
柳芸追问道：“不都是校园网吗？有什么区别？而且一个铁盒子怎么会这么贵？”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主要是看柳总想要在校园网上实现什么功能。”
“复杂吗？”柳芸有点犹豫，她不喜欢听人长篇大论的说车轱辘话，不过难得遇到一个懂行又不和她的下属掺杂利益关联的人，所以想从秦明口中得到一个中立的建议。
“那就尽可能简单的解释给我听。”
“呵呵…”秦明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
技术问题最好还是在技术人员之间交流，内行给外行解释起来就很头疼，特别是对柳芸这种网络小白，根本就没法解释，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秦明半天不回话，还笑得这么僵硬，柳芸很来火，感觉对方把自己当傻子一样看，太侮辱人格、太侮辱智商了。
她今天忙这一下午不仅是为了推进新校区的改建工作，还要把手下这群人给捋顺。
这群人有的是其他股东安插进来的心腹，有的是公司元老，欺负她不懂专业知识，把她忽悠来忽悠去，她还拿这群人没辙。
好不容易遇到个懂行的，想问清楚其中的猫腻，人家还是把她当傻子看。
看来得威逼利诱一下才行。
柳芸身子向后一靠，抽出一支细烟衔在嘴里，瞅了瞅秦明、又瞥了一眼桌面的打火机。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弟弟，真的这么拽？要不要给姐姐点烟？”
秦明眉头一紧，心道：这是要闹哪样？什么恶趣味？
想归想，该做还是得做，有求于人的时候不服软不行。于是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僵硬，笑呵呵的起身为柳芸点上烟，道：“柳总，我懂得不多……”
“嗯？”
“但…但也不是不能…”
柳芸柳眉一挑，“能什么？”
秦明扯了扯嘴角，道：“呵呵…柳总，哦不，柳姐说能就一定能。”
美女董事长志得意满的笑了，小伙开始绞尽脑汁的解释，办公室的灯就这么一直亮着。
时间过得飞快，小伙在办公桌前一边讲一边比划，美女撑着下巴似懂非懂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叫了。秦明尴尬的笑了笑，他早就饿得顶不住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今天就讲到这儿吧，我们先去吃饭，明天你再抽空过来给我讲。”柳芸听得津津有味，倒不觉得饿，只是让人家饿这么久实在说不过去。
“啊！”秦明面露难色。
“怎么？你没时间？”
“怎…怎么会呢，”秦明暗自叹了口气，道：“明天下午吗？”
“行，那你就下午两点过来吧，我在这间办公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