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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朦朦,能看到运河两岸点着花灯,人来人往,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一种古代的既视感。
负责开船的中年人走出船坞,他环顾四周,不可思议道:“这是哪啊,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我说:“师傅,你把船停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
中年人说:“你放心吧,来时候我姐夫说了,不管你让我干啥我都听你的,但是小哥,咱们不会是撞鬼了吧,你瞧瞧两岸的人,咋穿的衣服和咱不一样啊。”
我说:“老老实实在船里待着,哪里也别乱走,切记,就算有人和你说话也不要理会他,保持船上的灯不灭,你就没有任何危险。”
对方听完之后,很是认真,连连点头应允,声称他一定会按照他姐夫的交代做事。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换上寿衣,涂抹上白脸蛋,画上腮红,站在船头,一手抱着九龙鸡,说:“能不能牵走红羊,就看你了!”
九龙鸡听懂了我的话,荟宝楼的掌柜的给它取名叫“又鸟”,这个名字不白起,合起来是“鸡”但其实不是鸡。
九龙鸡昂起头,高亢打了一声鸡鸣,只见天昏地暗,寂静的水面涌现出波涛,小船在风浪中摇摇摆摆。
但是两岸所站着的其他人,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直到船只停下,再看水面漩涡中有着弥漫着的漩涡。
我抱着九龙鸡,一跃跳入水中。
结果非但没有冰冷的入水感,相反视线唰唰闪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般。
等我再次睁眼,周围一片黑暗,而怀中九龙鸡双眼散发着金光,它缓缓扫视着四周,我的视线竟也随之恢复。
这里是明明是大运河,可运河下边尽是枯骨,所有的尸体都被铁链打穿琵琶骨,一个接一个倒在河底。
我抱着九龙鸡在水下行走,走了好一会儿,忽然眼前走来一位穿着黄色背心的老头。
他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尤其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珠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是哪里来的小贼,来水府所为何事!”老头站在我面前,眼神警惕,忽然看到怀中九龙鸡,着实一愣,说:“这这是龙种,原来是自己人,走走,里边请。”
寿衣遮住阳气,画的脸谱模糊五官,怀里抱着龙种,对方想不认错都难。
我点点头,没有办法开口,因为一说话,就全都露馅了。
跟在对方的身后,穿过大量的枯骨。
当年皇帝为了镇住河道,用三千名死囚的怨念与风水之间的结合,形成眼前这么一处“憋宝秘境”。
我始终抱着九龙鸡,跟着对方一直走了小半晌,眼前出现九根大柱子。
我不由停下来,上下打量着柱子,没错,就是这个东西,我想要的地煞钉。
小老头说:“这是咱们的定海神针,有了这东西,兄弟们就可以永远享受神仙般的生活。”
我站在旁边,仔细观察了一圈,还别说,就是这东西与西游记电影里的定海神针着实有着几分相似。
其实西游记有很多可以深究的地方,比如四海龙王,代表人体的“髓海”、“血海”、“水谷之海”、“气海”。
东方为木,属“肝”,也就是血海所在之处,血海又是冲脉,主管一身气脉,定海神针在肝中压制,当孙悟空拔出定海神针,代表着尸山血海,大闹天空,而肝在情绪主怒。
所以孙悟空不是在西海,也不是在北海,而是在东海。
然而这地煞钉共有九个,同样也是代表江河“九灵”,九龙鸡又恰恰可以打破虚妄,这算是破开秘境的一种手段。
我抱着九龙鸡跟在男子身后,那九根柱子就是我要寻找之物,跟着对方的身后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处古朴的宫殿。
宫殿表面刷着金漆,墙壁有着仙女出行的图案,彩凤飞舞,瑞气呈祥,琉璃做瓦,待阵阵金光亮起,更是一片金碧辉煌之色。
《聊斋》中也曾记录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在梦中随一个神仙去了神秘之处,与众多神仙饮酒作乐,醒来以后发现在宴会中顺走的东西还在怀中。
踏入宫殿中以后,上座是一位穿着淡黄色官袍的男子,左右两侧各有三位宾客,他们穿着打扮很是古朴,谈笑之间,推杯换盏。
带我来的男子说:“大人,我刚刚四处巡视,撞见的一位外人,不对方是龙种,我就把他带来。”
男子说:“天下龙种本是一家,无妨无妨,赐座。”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端上来桌椅,我抱着九龙鸡端端正正的坐好,缓缓扫视着七个“人”。
期间主座男子主动攀谈,说:“阁下在哪一座洞府修炼?”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男子说:“原来还没有开仙口,实在是可惜,不过无妨,好好努力,你也有机会像我们几个一样,活出个人的样子。”
接着他们继续推杯换盏,期间又叫来表演歌舞的乐团助兴,这里的装修奢华,与电影里的宫殿都不逞多让。
我目标是“地煞钉”,待七个人喝的酩酊大醉,瘫软倒下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衣服缓缓脱落,转眼间变成七条大泥鳅。
其中坐在正中主座位的泥鳅,全身上下是金色的,剩余六条,除了胡须没有变颜色之外,身上也是金色的。
怪不得说自己是“龙种”,原来都是“堕龙”,看出周围的环境,我便抱起九龙鸡起身。
至于其他的人,似乎也不愿意理我,我走出大殿,直奔向地煞钉,那地方很是古怪,我抬头看去,整根钉子的高度足足快赶上十几层楼了,可大运河的水也没有这么深。
此时我胳膊肘夹着九龙鸡,一手拿出镜子,一手拿着梳子,站在地煞钉的前面,对着镜子开始梳头,每梳一下,地煞钉就小了一分,越梳越小,不一会儿就变成与我一般大小的棍子。
我将木梳掘断,又将镜子踩在脚下,然后抱住地煞钉,用尽全力的往上拔,当我碰上去,整个水下竟然地动山摇起来。
宫殿内的七条泥鳅,匆匆游过来,其中金色那条喊道:“且慢且慢,这是我龙宫的宝贝,若是被拿走,我们就没处可活了!”
另外的泥鳅喊道:“我们堕龙好不容易修到今天,靠得就是地煞钉镇住风水。”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我也想放他们,可不带走地煞钉,体内的瘟神之气就没有办法压制。
为此,我也只能抱歉了。
当即我咬紧牙关,狠狠一拔,地煞钉松动的片刻,七条泥鳅同时扑过来,他们除了没有脚,竟与传说中的“龙”极为相似。
危急时刻,九龙鸡脱离我的腋下,它张开双翅,羽毛竟成了七彩色,七条堕龙背吓得逃窜,而此时我也将地煞钉拔了出来。
脚下生成漩涡,再看地煞钉缩小至掏耳勺那么大点的时候,我顺势掏下去,按照薛宝川的交代,找到一只巴掌大小的镇水神兽。
也来不及看这个神兽什么样子,我抱住九龙鸡,随着耳边一声高亢的鸡鸣,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一会儿,猛地在水下钻出。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搭在渔船之时,男子随即把我拉上去,我坐在船上喘着粗气,说:“成了。”
“多谢多谢,师傅你看,咱们好像又穿越回来了。”他紧张道。
我说:“那些都是虚幻的,不用当真,我们赶紧回去休息。”
我话音刚落,只见天边飞来密密麻麻的乌鸦,它们落在水中,并将头埋入水下,如此诡异的现象令人称奇。
可这还不算完,仅仅不到片刻的,我看到水下翻腾出数条泥鳅,一个接一个,翻起肚皮,死在水面上,这些泥鳅当中,其中有七条个头最大的,都快赶上鳝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