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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釉今天心情好，被他这样催也不生气，很有耐心地将虾壳切下来一大块，然后先从这个缺口给他掏了一块巴掌大的虾肉解馋。
计然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巴掌这么大的虾肉，跟一块面包似的，双手抓着就开始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先吸了口汁，再一口咬下去，香辣口，q弹嫩滑，差点原地起飞。
他发誓，这是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虾肉。
林灵釉见他吃得满嘴流油，拿纸巾给他擦了擦，一边继续拆解虾壳，一边解释道：“这是银海龙虾，这种龙虾不像平时我们吃的那种小龙虾，那些小龙虾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假龙虾，只有这种龙虾体内是真的有真龙血脉，不仅肉质非常鲜美，而且吃了之后对身体健康也有好处。”
说着，她又添了一块放在计然的盘子里，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喜欢吃就多吃点。”
计然闷声吃了好一会儿，直到口腹之欲得到满足，这才有空腾出嘴巴说话，道：“小姨，那这东西是不是很贵呀？咱们好像也吃不完诶？”
林灵釉笑道：“还好，这不是小姨买的，是小姨自己去抓的，吃不完就放在小姨的芥子手镯里，里面没有时间，不会坏的。”
“自己去抓的？”
计然愣了一下，道：“可是我们这里离海很远啊，难道银海是内陆海？”
林灵釉摇头，道：“银海是外海，远着呢，咱们凤阳市也有银海龙虾场，就是那种养殖场。
这种龙虾生性好斗，不好抓，养殖场有时候会举办活动，帮忙抓88只就送一只。”
说着，她得意一笑，挥舞着菜刀道：“你小姨我只花了一上午，咔哧咔哧就跟它全抓了，那个养殖场主还想邀请我常驻呢，我没答应。”
计然心里感动得不行，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鼓着掌夸道：“小姨好厉害！我以后也要抓给你吃。”
林灵釉切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汁水涂在她的嘴唇上，让她的嘴唇变得嫣红。
她一边咀嚼，一边笑道：“你有这个心，小姨就很开心啦，不过小姨不是很喜欢吃虾肉，有点点腥。”
计然心想这不就来了吗？当即就顺着话茬问道：“那小姨喜欢吃什么？”
林灵釉愣了一下，这还是计然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最后有些迟疑地道：“沉香果吧？不过也不是特别爱吃，就是很少能吃到，所以有时候就有点馋。”
“噢。”
计然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想着等有机会的时候拿小姨的手机查一查，他没听说过这种水果的名字。
林灵釉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你不会是想给小姨买这个水果吧？”
计然点点头，道：“是不是很贵？”
林灵釉笑着摇摇头，切了一小块虾肉喂进计然嘴里，道：“不贵，只不过市场上买不到。小姨小的时候很爱吃，总是缠着爸妈买，后来等长大了，又想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水果是产自聚窟洲，那个地方在好多年前就没人能去了，所以沉香果也就断产了，市面上现在基本上已经买不到了。”
计然恍然，原来是这样。
这就像他上辈子的时候，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大辣片一样，长大之后就再也买不到了，就算能买到，也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了。
不过，他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沉香果，聚窟洲……
小姨也是跟自己一样，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要是这种水果能帮她留住那些和父母之间的美好回忆，自己以后有能力了，去一趟聚窟洲又何妨呢？
又吃了一会儿龙虾肉，计然有点撑了，林灵釉想让他留点肚子，还有蛋糕没吃呢，所以就将剩下的大半只龙虾收进了手镯里。
接下来，姨甥俩将屋子里的灯关了，坐在桌子前开始点蜡烛许愿。
屋子里只有蜡烛的微光和闪烁的小彩灯，计然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面向着烛光开始虔诚地许愿。
前世，他不信神佛，但是在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老天爷在保佑着他们呢？
如果真的有老天爷在看着，那他希望，祂能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小姨身上，所有的好运，所有的美好，所有所有的一切美好事物，都能降临在小姨身上。
这就是他六岁生日的愿望。
也是以后每一个生日的愿望。
“许好啦？”
“许好了。”
林灵釉笑着道：“那赶快吹蜡烛吧。”
计然拉着她的手，道：“小姨和我一起吹。”
林灵釉闻言，笑着俯下身子，用额头蹭了蹭计然的头，然后才和他挨在一起。
姨甥俩一起面对着蜡烛，林灵釉笑着倒数道：“三，二，一，呼——”
烛光晃动，六根蜡烛一起熄灭，房间里只剩下彩灯的光。
“小然。
林灵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计然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秀脸，答应了一声。
林灵釉在他的脸蛋上啄了一下，笑如夜里盛开的昙花，道：“生日快乐。”
计然嗯了一声，道：“小姨也要快乐。”
林灵釉用力地点点头，道：“以后我们都要快乐。”
彩灯闪烁，窗外的院子里洒满了星光。
天上有流星划过，那是在夜里赶路的行人。
这一刻，老城区的小小院落，无人能打扰这从破碎到圆满的幸福。
……
晚上九点半，林灵釉将家里很久没用过的灯笼找了出来，提到院子里，帮助计然照明。
本来计然是想明天白天再种种子的，但是林灵釉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在生日的时候播种，这些树苗就会跟着他一起长大。
计然觉得有道理，就算没有道理，取个好兆头也是不错的，所以就带着自己的小锄头跑到了院子里。
“小姨，一品的咱们有几枚呀？”
在开始刨坑之前，两人需要先规划一下，种得太密太疏都不好。
林灵釉从手镯里拿出一个素色的小袋子，让计然把手摊开。
计然双手捧着，将从袋子中滚落出来的种子接在手心。
这些种子都长得差不多，像是袖珍版的土豆，应该是一个品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