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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听到了他弄出来的动静，林灵釉穿着睡衣出现在房间门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早餐想喝粥还是吃什么？”
计然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林灵釉的睡衣有点太不避着他了，虽然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见，但非礼勿视的道理计然还是懂的。
“我想喝粥，小姨呢？”
林灵釉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厨房走去，道：“小姨也想喝粥，今天就做个青菜瘦肉粥吧。”
计然跑去她的房间找了一件外套，拿去厨房里道：“小姨，有点冷，你穿件外套吧，别感冒了。”
入秋了，早上确实有点凉。
林灵釉倒也没多想，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自己去玩儿吧，小姨做好了叫你。”
计然点点头。
不过他没有去玩儿，而是换上一身简练的短打，跑到后山坡上练习自己的术法。
昨天意外领悟了手口分心的要诀，他怕自己忘记了那种感觉，所以不敢随便放松，即使裤子被露水打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窝在后山坡上沉浸入术法的练习中。
手口分心其实就是通用版的意识流，可以将所有的指诀都融入进口诀的施法前摇中，等计然什么时候掌握了音韵，两者甚至会相辅相成，极大地消减施法前摇所需要的时间。
只是可惜计然刚刚觉醒的睡觉练诀天赋了，只用了两天就用不上了。
当然，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他可不想每天早上起来手都是肿的。
有了手口分心的加持，计然现在的一阶术法施法前摇，都能压缩进五秒以内。
不过，他觉得这还不是自己的上限。
因为暂时没有学习新术法的打算，所以他在山坡上不断地练习着已经掌握的木刺诀等法术。
手口分心带给他的不仅是施法前摇的大幅度减缩，同样也让他对手诀和口诀的音韵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种认识可以让他开始初步尝试化音。
当然，也只是初步尝试而已，这种技巧本身就需要大量的练习，通过自然而然的音节连缀，在韵律之间寻找音感。
没有成千上万次的投入，绝对见不到成效。
这一练就练到了日上三竿，中间除了被林灵釉叫回屋子吃了早餐，其它时间一点也没耽搁。
回来的时候，林灵釉刚刚将一位四中的招生办老师送走。
“小姨，今天家里是不是会很忙？”
计然隐约感受到了什么，看来自己在首月考的表现让不少学校都动了心思。
林灵釉笑道：“估计二中三中都会来吧，不过咱们既然确定了去一中，就不耽搁他们的时间了，随便说两句就送走了，倒也忙不到哪里去。”
计然点点头，这种事情他也插不上话，只能都交给小姨来应付了。
姨甥俩聊了两句，林灵釉帮他在后坡上弄了遮阴的小棚子，让他今天就在后坡练习，前面的事情就别管了。
她不想让计然过早地接触这些人情世故，本来就很早熟的一个孩子，心思太重了总让人不太放心。
计然有心帮小姨分担些，但奈何自己年纪太小，说话根本就没有分量，故而只能这件事情完全交给小姨。
果然如姨甥俩所料，今天这座小小的院子显得格外繁忙。
上午来了两个学校的招生办老师，除了四中的，还有二中。
用过午饭之后，三中和五中的也来了，两家还撞在了一起，场面那叫一个尴尬。
一直忙到傍晚，将一个私立中学的老师送走，林灵釉才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些，只是事关计然的前途大事，她也只能逼自己一把了。
好在计然争气，这些来招生的老师都把态度放得比较低，好歹是让林灵釉稍微轻松了些。
“小姨，是不是很累？”
计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院子里，拉着林灵釉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那轻轻蹙起的蛾眉，想帮她抚平。
林灵釉见到他那张小脸蛋，蹙起的蛾眉瞬间便舒展开，她摸了摸计然的脑袋，笑道：“不累，看到这么多人都喜欢小然，小姨高兴还来不及呢。”
计然见她笑了，心情也明朗起来。
他喜欢看林灵釉笑的样子，温和也好，灿烂也好，只要是笑着的，他就会跟着开心。
姨甥俩正准备回屋，天空忽然闪过银光，紧接着一阵呼啸的风声传来，一艘梭形的银色飞行器悬停在院外的马路上。
一个穿着云纹道袍的女人从飞行器中下来，随手一招，飞行器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她的宽大袖口之中。
“穆老师？”
女人不是穆晓云还能是谁？
她也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姨甥俩，笑着打了个揖，隔着院门对林灵釉道：“一中招生办老师穆晓云，叨扰道友了。”
林灵釉哪敢托大，忙不迭地回礼，道：“不敢不敢。”
说着，连忙将院门打开，将穆晓云迎了进去。
穆晓云算是林灵釉的前辈，虽说两人并没有师生缘分，但面对母校来的老师，她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反观穆晓云就要轻松得多，能在招生办如鱼得水，情商口才自不必多说，一进院子就开始跟林灵釉聊一中这两年的变化，而后顺口就引到了林灵釉当年的中考上，几句夸赞下来，便让林灵釉放松了下来，更生几分亲近。
“我看院子里种了不少灵种，灵釉是准备研究灵植学吗？”
坐在客厅，两人已经没了刚开始的生分。
林灵釉看了计然一眼，笑道：“只是最近心血来潮，觉得院子里有点空旷，故而想种些树，让晓云老师见笑了。”
穆晓云也只是随口一问，借着这个话题就道：“何来见笑之说？种树可是一件大事，我们做教育的，又何尝不是在种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灵釉所做之事，正与我们学校秉持的理念是一样的，这正是你能将计然小朋友教得这么好的原因啊。”
计然在一旁听得有些腻歪，心想你们俩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牵来绕去的让人脑瓜疼。
但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总要讲究说话的艺术，又哪里能像儿童那样单纯地直来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