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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西王二(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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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的结果却让纤阿有些失望,赵三刚被捕就畏罪自杀了,此案了结,女巫在慈仁寺向俞小公子兄妹道谢后道别,带着未婚夫的遗骨返乡安葬。

女巫的背影渐行渐远,还在俞小妹身体里的纤阿有些疑惑道:“这里并无鬼怪,要我解决什么呢?”

“鬼怪会来的,女巫的故事结束了,只是表面。”谛听轻轻挥手,两人恢复了原本的元神形态,而后他带着纤阿进了一地藏王庙。

两人站在地藏王菩萨的神像边上,谛听似乎在安静地等着什么人。纤阿又开口了:“这女巫也真是一个奇女子。她看似遵守纲常,不二嫁,但她却没有在家等待,而是离经叛道,以富家千金之身做女巫这样的营生,只为求一个真相,为竹马伸冤安葬。想来,她所依凭的并不是对礼法的遵守,而是对共同成长的爱人的信与义吧。”

“礼法的目的本应彰显人类的美德。”谛听从神兽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只不过解释礼法的人以它为工具,戕害同类。”

纤阿还在回味谛听这句话,就听到大殿门口,一凄厉嘶哑的声音由远及近:“冤啊!冤啊!”

定睛一看,一浑身湿漉漉的水鬼爬了进来,下半身似乎是被打断了腿直不起来,整个鬼的身体呈现泡发的样子,青色的皮肤上皆是尸斑,披头散发,露出流着血泪的眼睛,身上缠着许多水草。

“这是……”纤阿一时有点认不出这是故事里的哪个人物。

谛听更是淡然,毕竟地府里这种还能看出人样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堂下何人。”谛听仅仅四个字,在恢弘的大殿中回荡,威严肃穆。

“仙君!仙子!小的济南府赵三。”因看着谛听锦衣华服,纤阿环佩叮当,又立在这地藏王庙,能见到他,水鬼认定两人定是仙人。

纤阿看着杀人犯还在喊冤,心中有点奇怪,不知这发展从何说起。

而谛听很显然业务熟练,冷着脸呵斥道:“你害人性命,令山西王二惨死!该得溺为水鬼!永世不得超生!有冤屈?”

“仙君明察!”那水鬼血泪流的更急了:“小的是被人胁迫!小的杀人,是该报应不爽,但小人也是被人陷害,误入歧途!小人回乡后为他立了长生牌位,重金供奉,修缮庙宇,为佛祖重塑金身。就算要下地府遭惩戒,也好过现在成为水鬼永世不得超生!”

纤阿有些疑惑看向谛听,若是这鬼如他所说,真有冤情,倒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连地府都下不得。

谛听则似乎见惯了这些狡辩者,淡然道:“吾乃神兽谛听,汝之过往,吾已悉知,并无冤情。”

这话直白地让那水鬼突然间暴起,谛听仍然站在原地,倒是一身留仙裙的纤阿在他暴起的瞬间迸发出金色的月华裹住谛听的同时,化身为一戎装女神,右手虚空中握起,瞬间化作一把比她本人还高的弓,看起来极为巨大沉重,却被娇小的少女拿得轻松。她抬起左手,拉弦的瞬间光箭形成,只见“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电光火石之间,那水鬼一声哀嚎被射中钉在地上。箭光散去,那极为精巧繁复的弓箭上翎羽也异常华美,但其却不是花架子,极为坚硬,任那水鬼无论如何暴怒挣扎,都被死死地扎在地面上,纹丝不动。

很快,水鬼的伤口处还是流出月华的金色,每一丝光都将他青灰色布满尸斑的皮肤灼伤,还是流出绿色的脓水,又很快被月华吞噬。他在凄厉的哀嚎后无法动弹,躺在原地似乎开始绝望,伤口的月华便化为了锁链,开始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那些脓水也终于停住了。

纤阿见状松开双手,弓箭立刻都消失了,只是她仍披甲在身,退后一步,伸手向着光球点了一下,月华散去,谛听站在那里,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分。

“不必这么紧张,纤阿。”谛听的语调仍然平淡:“我是神兽,不是琉璃盏。”

“我只是担心他弄乱了你的头发,我好不容易做的发簪。”纤阿说着向前走到那水鬼边上:“若是贿赂神佛便能消除罪孽,那上位者杀你,岂不也可赎罪?”

“是上位者杀我!是上位者杀我!”那水鬼喃喃道。

“谛听说你不冤,因果报应,应当死为水鬼,日月消磨,魂飞魄散。你可服?”纤阿的金甲映出了水鬼血红的眼睛。

“我不服!我不服!”水鬼尖叫起来:“是他们害我!是他们害我!”

纤阿回头看向一脸了然的谛听,明白了这个故事里不甘的鬼魂正是这个加害者。

“好,既如此,你说说看,若真有冤屈我为你申冤。”纤阿说着走到了谛听和水鬼之间。

那水鬼被缚在地,向上看去,庄严庙宇中,巨大的地藏王菩萨像赤足立在莲花宝座之上,左手持锡杖,右手托摩尼宝珠。金身耀眼。

像前白发青年垂目而立,额间银色月痕幽幽泛光,银色的袍子上还散落些许月光。

而青年前神色端肃,金甲在身的女子,则最让他惊恐。刚才明明是一身绫罗,娇美可人的在这仙君身后站着,突然就将他钉在了地上。

尽管已经死了,但是箭穿透了他的心口处,此刻仍然有灼烧之感,稍微动弹便如烈火焚身。

可那自称谛听的神兽说他没有冤屈,他供奉了那么多香火,佛菩萨仍旧不肯宽恕他,眼前的少女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顾不得疼痛,连忙开口道:“我说!请仙子为我做主!”

“但要如实道来,若有欺瞒,我定叫你立时魂飞魄散。”纤阿厉声警告。

“不敢欺瞒!”水鬼声音嘶哑的高声保证:“句句属实!”

纤阿听水鬼赵三讲述了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王二到达京城的前一年,彼时赵三还只是个饭店的老板,经营着生意不错的悦来酒楼。

酒楼吃饭住宿均有,用了十来个伙计,大厨也有三四个。其中一个是从山东时就跟着他的,鲁菜极为拿手,算得上特色,连带酒店也有些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