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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逝月篇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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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张得不知所措,用手按住那些伤口,窟窿太多了,根本压不完。

比起上一世,在海边认出他那具泡得发白的尸体,如今如此这般狼狈模样,让她更崩溃,痛由心开始蔓延至全身,背后拔凉拔凉。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边温热的鲜血湍湍从她手腕滴落草间,大口大口吸气,一时之间被血呛得说不出话,眼神依然温柔,藏着无尽的不舍,眼角留下汩汩泪水。

那是司徒文生平第一次流泪,小时贫苦生活,流氓刺客追杀,养玉剜心对于他来说都是小痛,都不足以流泪,如今是有多么的不舍。

他的脑海里有好多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见这个慌张得不知所措的女人。

好舍不得。

不舍她孤身留在世上,她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为什么上天如此残忍,连他唯一的幸福都要剥夺走?

甚好,还有孩子陪她。

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呢,像娘亲还是父亲呢?不不不,像娘亲更好些,毕竟娘子的容貌比自己俊美。如果长得像自己,娘子日后会经常思念我吗?

最近娘子心事重重,自己也莫名地慌张,唯恐下一秒娘子就离我而去,真是讽刺,如今倒是自己抛下她离去。

尚还有许多事未做完,多想抱婴孩围着娘子身旁乐呵呵,教孩儿写字画画,一家三口游山玩水

过去种种像戏皮画般像在眼前穿梭,他用尽最后一口气,不舍的说,“娘子,好似未曾与你看过日出”

“为何为何?”逝月从床上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眼角溢出泪,眼神空洞迷茫。

她看见身边的红衣女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为何,我明明没有患獾祭,相公无需养玉,他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何,我救不了他?”

红衣女子没有搭话。

逝月觉得刚刚那只是一场梦,但是又为何如此真实。

红衣女子径直看着逝月的肚子。

顺着她的目光,逝月发现腹部有稍微隆起之相,“这是?”。

红衣女子搀扶着她到床边坐下,“你已有身孕,你很聪明,你试图改变历史,改变你患獾祭,或许能让司徒文免于养玉转移獾祭之病。但历史有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司徒文注定要死的,你阻止不了。”

逝月无力地滑落至床边,忽而仰天大笑,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那我相公现在在何处?”

“他的尸体还在逝府大厅。 ”红衣女子眨眨眼,平静道。

次日。

逝月带着一筐祭品,独自一人走到卞城南边的小山坡。她记得司徒文说过,他的母亲葬在这里附近。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处垒得凸起的小坟,她一眼就知道这是司徒文母亲的坟。

因为旁边插着一盏被风雨侵蚀得破烂不堪的花灯。

“姑娘,不好意思,这盏花灯不卖,这是要送给在下一个很重要的人。”

“三百两。”

“姑娘,为一盏花灯费那么大价钱,实属不值当。”

“四百两”

逝月嘴角微微扬起,眼睛有些湿润,从筐里拿出一块手帕,细心地给墓碑擦拭。

慈母徐氏之墓

三日后,逝月的随身丫鬟哭哭啼啼地抱着两盒骨灰,撒向河里,雪白色的骨灰交缠着河水嬉戏,湍湍流向远方。

生前,我虽未能与你同游山川流水,但望辞世后,我们一家三口能够顺着河流,看遍千山万水。

一名女子站在远山处眺望,微风拂过,妖冶的红衣裳在风中摇曳,生死两茫茫早已看透,摸了摸脸上的长疤,似乎比从前更短、更浅了些。

是的,她叫扶桑,拥有传闻中穿梭时空秘术之人。两年前那场大火,将她全身皮肤烧得溃烂不已,师傅临终前将毕生功力传授给她稳住身子,并教会她如何使用秘术。

秘术换来的青春,换走了全身的溃烂。如今只剩脸上这道疤了。

月上梢头,街道两旁商摊肆意,彩灯高高挂,东西两面灯光蔓延数十里,钟鼓响笙歌起。扶桑惬意地在街上闲逛,不愧是大城都,此等繁荣景象不是那些小山野能相提并论的。

正当挑着衬手配饰时,不远处突然一阵嘈杂,一匹受惊的马车往这边冲来。扶桑将手中的配饰用内力飞向马腿,马车失控碰巧摔倒滑落至跟前一步距离。

马车里滚下一名长相妖孽的狼狈红衣男子。长眉若柳,乌黑凤眸,妖娆魅颜,引得旁边的女子频频注视,芳心大乱。

他下车整理好衣裳兴冲冲地快步走到扶桑跟前,恶人先告状,“好你个小妞,惊扰了本大爷的赶路。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说罢,便伸手想摘落扶桑的面纱被她手指三两下弹开。

男子吃痛地缩回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小妞,你我有缘,喜红色。要不跟我回府,包你吃香喝辣的。”薄薄的唇,摄人心魄。若是一般女子,铁定从了。

扶桑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依稀记得来此城都时,路上连续几日有黑衣人潜伏了好几处地方。想来他们没什么动作,无伤大雅,并没有把他们揪出来。

说来也荒唐,赶路之人不选小道,偏偏挑这满人的街道,真真是弥天大谎。她不再理会,嘲讽哼声,转身便要离去。

男子见扶桑想走,出手拦停。嗟乎,三脚猫功夫。扶桑丝毫不给面子,将男子一脚踹到一家青楼门口,“想要姑娘,进去慢慢找。”

从街市出来,身后有一个黑影在远处偷偷跟踪,扶桑将他戏耍了半盏茶的功夫,觉得无趣,戏谑地笑了笑,寻了一簇丛林将他甩开,对笨拙的黑衣人玩起反跟踪,跟着他到了一处半山腰。

刚才街道上的红衣男子沐浴在月光之下,闭目凝神,斑驳竹影与之融为墨画。微风漫来,惹得竹叶乱舞。“最近王兄有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