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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触碰到干柴,迅速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火花在眼前一高一低地跳跃,炽热的火由远及近,温度慢慢传过来。她的身子不再冷得发抖,竟有一丝温暖,脸色开始红润起来。
很快,火焰窜到脚边,火苗像张牙舞爪的恶鬼要将她吞噬,身子暖和开始变得炙热,浓烟源源不断的漫布了整个刑场,被呛得猛地不停咳嗽,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享受这世间最后一丝美好,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恍恍惚惚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踢开着火的柴枝。刑场人群立马惊叫起来。
他心疼地给她松绑,温柔地晃晃她圆滚滚的脑袋,轻声唤了一声绾绾。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半昏迷的人随即清醒许多,眼睛氤氲朦胧,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吸取那份久违的温暖。
他双臂横抱着她,一步步地走下邢台。
浓烟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太后顿时慌了脚步,“来人,有刺客劫刑场,快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男人大步走出浓烟,眼神如雄鹰,直勾勾凶狠地盯着太后,“谁敢?”
黄昏微醺,惗帝宫内,传出一阵瓷器摔烂的声音。
太后一脸阴沉地坐在榻上,愤怒使得脸上五官扭曲诡异,十米开外都能感觉到她的怒火。
两名官员瑟瑟发抖地跪落在地,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室内安静至极,这种安静氛围散发出一种陷入深渊的窒息感,笼罩着浓重的恐怖,安静得连门外寒风扫过树木,刮落树叶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一清二楚。
“大王不是应该在与云照国打仗吗?为何今日会到刑场?”
“东陵国与云照国的边界,离王宫有两日路程,大王回宫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敢情,哀家养了一群酒囊饭袋,还是你们暗卫都是饭桶?”
一名官员怯生生禀告,“太后,微臣真的不知如何解释啊。”
“昨夜几名暗卫亲眼看到大王尚在军营中,大王还为打胜仗犒赏三军,喝得酩酊大醉。按照最快的脚程,也要两日后才返回到宫中。”
“那今日大王现身刑场,作何解释?”
“平日里,有大王护着那妖女,哀家无从下手。原本打算,在大王出征时,在百姓面前宣布奉大王之命,处决这个妖女。”
“即使是回宫后,他也百口莫辩,到时候米已成炊,妖女一死,哀家又是大王的亲生母后,也不会将哀家作怎么处理。届时时间冲淡一切,大王自然会忘记这名妖女。”
“原本因为妖女,大王与哀家生分不少。现在倒好,妖女没有处死,哀家与大王的嫌隙更是不可弥补。以后再想瞒着大王处决那妖女,就没有那么容易。”
“混账,好好地计划全被你们两个狗奴才给破坏,来人,马上拖他们两个杖毙。”
夜深,透着阵阵凉意,月光皎洁无瑕,空旷的大院更静了。
养心殿内,大王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守着刑场救下的女子。许是因为他在身旁,她睡得像个孩童一般安稳。
他双手长年征战拿剑长满厚厚的茧子,轻轻的抚摸女子的脸,她醒了,像忘记今日来所有折磨,像个没事儿一般,温柔地叫了一声,“翊,你平安回来了。”
他叫胤翊,是东陵国的帝王。
上一世,母后趁他出征时,将他心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下烧死。
在军营接到线报,就如一碗药效强劲的醒酒汤,醒酒得从未如此快。连夜赶回王宫,快马加鞭跑坏了三匹马,终于赶回宫中。
然而,与心中害怕的一样。
见到的,只有那具烧焦黑乎乎的尸体。
大王的三宫六院,妃子多不胜数,多一个不多,也不在乎多她一个。
太后和文武百官处处针对她,是碍于她的身份。
当初,接她进宫时,大王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她只是寻常的贵族小姐。
韶景一年,胤翊登上王位一年,在他骁勇善战和励精图治之下,东陵国的拓疆成为云照国之后的第二大国,称之为韶景之世。
南部战役后,正是初春。他命军队返京,留下几名随从与他前往稍微南边的地域,微服暗访,长时间的征战令他身心都僵硬紧绷,也想趁此散一下心,了解百姓的生活。
那日风景甚好。
郁郁葱葱的浓荫,蝉吟鸟鸣,荷花荡着满湖碧叶休憩,似女子斜卧美人榻,漫散沁人心脾的清香,鱼儿翕动,泛起玄光圈儿的涟漪,微风戏耍扁舟微漾。
日头将那葳蕤青草照得更绿,夹着一簇簇红的、黄的、橙的、紫的野花,小小蝴蝶漫天翩跹,时而绕娇花,时而嬉蜜蜂。
一抹鹅黄身影在荷花池旁,给一只受伤的小鸟包扎伤口,不熟练的手艺将那小鸟裹得像一个木乃伊一般,不知道是闷坏了,还是吓坏了,鸟儿竟叫出了鹅声。
胤翊不禁觉得好笑,过去捧起小鸟,麻利地给它包扎一下,鸟儿立刻不叫了。
女子接过小鸟把它放走,这会儿胤翊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螓首蛾眉,口如含朱丹,肌肤雪光萦绕,缓缓飘来一股淡雅芬芳。独特的是那双绿眸,仿佛没有焦距,像一渊死水。
“我看姑娘对那鸟儿甚是喜欢,为何不将它留在身边?”
“林中鸟,不比笼中鸟。”
他冲着她的背影询问芳名,哪户小姐。她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没落下便离开。
一连数日,他都在荷花池守株待兔,都没有等到那名女子,甚至怀疑那天是精神恍惚,出现幻象罢了。
那夜的月牙藏进云梢,像鱼儿偶尔浮水吐气一般,时则露脸,星星稀稀落落,黑魆魆的小山影儿,好不茫然。
他误打误撞进了一片梨树林,只见一抹身影仰面憩于一颗梨花枝丫上。他有些疑惑,慢慢挪步瞧个真切。
是荷花池的那名女子。
斑驳的树影映照在那雪白无暇的娇容,睫毛微微颤动,似白羽。
他轻轻唤了声姑娘。
“何事?”泠泠之声耳畔回荡,显然她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