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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
她尘封的记忆点点滴滴开启，依稀记得在弥留之际，眼角有看到神尊的身影，当时她和饕餮浑身都是血，分不清身上的血是谁的。
摸摸手上被饕餮抓伤的右手，伤是好了，留下一道狭长可怖的疤。
那么说，不是梦。
嘟噜软，死了？
“大人呢？我要去找大人。”小乔眼角湿润，带着哭腔。
“大人？”雪芙嗤笑，素手挥挥汤茶之上的雾气，“你以为在北国之巅，神尊带你回来，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只是看中你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灵狐罢了，吃了你可增加几万年的灵力。”
“又或者是，留着你，有其他用处。”
小乔双眸看着雪芙惺惺作态，满口胡言乱语，半句都听不下去。大人不是这样的。
“你那可怜虫，嘟噜软，他被饕餮手上的爪子抓伤，你看到那个伤口没？瞬间血肉模糊，腐烂的速度转瞬即逝。”
“饕餮血能腐蚀万物。神尊之所以迟迟没制服它，就怕它的血流出来，到时候整个人间大地都要腐烂。”
“若是饕餮血混上祭血，就不一样，那它腐蚀便失去作用。”
雪芙站起，扭着柳腰碎步慢慢走来，凑到她的耳畔，阴沉道，“而你的血就可以当祭血。神尊就是利用你，趁你昏迷之时，抽你的血，制服饕餮。”
“胡说，大人才不是这样的。”小乔有些许动摇，声音夹藏着紊乱。
“不然，你认为，神尊将饕餮四肢砍断，所流之血为何不腐蚀整座神殿？”
小乔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雪芙见自己的话起效果，满意道，“你若不信，你可以直接问神尊，他是不是用你的血。”
“哦，对了，你这只万年灵狐的心倒是个好宝贝，说不定哪天他就挖下你的心送给别人。”她一副意犹未尽，不停地奚落。
那日，小乔抱着都路远送的蹴鞠，失魂落魄地回到神殿。
殿内，一如往常冷清，神尊半卧榻上小憩，浅浅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琉璃瓦，稀稀疏疏投影在他的脸颊，他在发光。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轻轻地喊了一声，“大人。”
一向浅眠的他自然惊醒了，声音还是那么冷，不喜不悲，“十五年，还没睡够？”
“大人，你是怎么制服饕餮的？”
他说，“寻常法术罢了。”
“饕餮的血可腐蚀，我看神殿周围并无万物枯萎迹象。”
“可是使用血祭？用何人的血？”
“这，你无需知道。”他默默地不再说话。
小乔是只聪明的狐狸，见此场景也不便多问，答案一目了然，不是么？
何须掩耳盗铃再确认一遍呢？
得到默认的答案，她是崩溃的，在她心里，神尊是至高无上的神，即使没有七情六欲，也不会罔顾别人的性命。
当时她眼中的苍凉有刺痛到神尊。
微凉的秋风从神殿外窜进来，拨乱她的发丝，凌乱地滑落在胸前，风仿佛剥下她坚硬的皮壳，露出最娇弱的心。
她凄凉地问，
大人，你可曾爱过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