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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如今再说燕青一路夜行晓宿,冒着风寒,踏着雪霜,一路走来,趁晚上偷偷地回到了家中,见到了贾氏,嚎啕大哭,说起卢俊义的冤情,贾阿娇一个女人家,如何经见过如此大难,急令老管家,前院请来表兄李固,给燕青介绍了,又留下老管家,四人一同商议该怎么办?
商量来商量去,总是没个法子,贾氏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李固想了想,说道:“如今之计,有三条:其一,花大价钱,让梁中书去救卢员外,那梁中书是个贪得无厌之徒,若是十万银两的生辰纲能还给他,卢员外或可免一死,此计或可成,但后果是家败;其二,花钱活动大名府官府,以卢员外罪大恶极为借口,从山东押送河北审讯、执行,途中利用江湖豪杰劫了囚车,此计代价或许会少点,但一旦失手,将会是家破人亡;其三,案发之时,卢员外确实在北京大名府,这个多人可以作证,我们就上下活动,告状申冤,或可救卢员外出离水火。”
燕青等人听得,方才幡然醒悟过来,燕青道:“案发之时,我常与主人厮守,那时我们天天在家习武、饮酒,好不快哉。对了,当时我们还到王府尹家做过客,正是案发当日。”李固说道:“如此甚好,但山东那边已经给卢员外定性,恐怕一时难以更改,大名府这边,证人要找有威望的人士,王府尹能出面作证最好,当时你们可有什么印证?”
燕青想了想,摇了摇头,红了下脸,说道:“王府尹那里,当时只是听我唱了会曲儿,便喝多了,于是就……”燕青没有再说下去,李固自然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勾当。燕青又突然想起什么来,问了老管家一声:“王府尹为员外写的那副字还在不?上面有他的落款和时间。”老管家一惊,似乎是忘记了,于是急忙去翻找。不大一会儿,拿着那幅墨宝回来了。
李固展开一看,笑了,说道:“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我今夜就起草一纸申诉状,明早由表妹出面,递到大名府王府尹那里,申诉卢员外冤情,我想,他会向梁中书禀报的,如果他二人采信了我们申诉的证据,那下一步就是呈文上报,为卢员外昭雪,最低也是移回原地重审,这就好办多了。然而,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这张墨宝,万万不可丢失或是被坏人给销毁了。”
燕青与老管家点头称是,贾氏也应允了。李固又说道:“山东那边,还需要活动打点,要防备他们来个先斩后奏,等不到秋后就要执行,这个,燕青再去,是肯定不行的,既便是在家中,也十分危险,我的意思,你还是暂避一下风头,不浮出水面最好。看来,山东这边,只有我自去走一趟了,好在,那边我还有几个故旧,到时候便宜行事就是了。”三个人又点了下头,贾氏自安排老管家到账房给表兄支付银两,明日兄妹分头行动。
第二天一大早,大名府府衙门前,贾氏一身黑衣裙,来到府衙大门前,只见那申明亭后,竖放着一具大鼓,甚是威风,前朝香山居士有诗单说这衙鼓与多少冤死之鬼:子城阴处犹残雪,衙鼓声前未有尘。三百年来庾楼上,曾经多少望乡人。贾氏也顾不了什么体面,拿起申冤鼓槌,朝着伸冤鼓一阵猛敲,那声音如同一阵冤魂嚎叫、小鬼痛哭。几个衙役早已过来,有人认得是卢员外浑家的,急忙向里通禀。不多一时,王府尹升堂,宣民妇贾氏上堂,接过贾氏状纸,王府尹看了多时,这才安慰贾氏一番,说道:“卢贾氏,本府尹已经接到你的申诉状词,然而,卢俊义一案,关系重大,牵涉着两地的官员数十人,那边已经定成铁案,我这里,与济州府同为一府尹,想为你翻案,恐怕困难重重,然,看你救夫心切,且本官与卢员外又是故旧,该向上司说的话,我是一定要说的,该向上司的呈文,我一定会报的,你就放心在家等待就是了。”那贾氏闻听此言,千恩万谢地去了。
如此牵涉着梁中书、蔡太师和两地官员的大案,又与自己多少有点干系,王府尹哪敢怠慢,急忙出了衙门,直奔梁中书的太守衙门而来,梁中书看了,良久,才问道:“听说这个卢俊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不知真假?”王府尹一听便明白了,梁中书这是要周全卢俊义性命,想着他的家财,于是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数十万雪花银子,恐怕难不倒他。”梁中书内心大喜,说道:“那就起草呈文,说明此案有可疑之处,让太师那里用点心,移交给我们审理,你看如何?”王府尹连连点头,说道:“中书大人实在是理讼高人,一眼便看出了此案有疑点,属下佩服之至,我这就给老太师及三司衙门写呈文,同时抄报山东济州府。”梁中书点头答应了。
再说山东济州府郓城县的官场,发生了一些变化,时文彬知县告老还乡去了,从京城新调任一名年轻知县姓高名三绝,也就是那位调戏了林冲娘子的高衙内,而时文彬临走时也调整了县衙里的职务,宋江任了县衙孔目,张文远接了宋江任押司,朱仝调整到牢营任当值节级,雷横兼任马步总都头,各人也算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职位,整个官场也算和睦,时文彬很满意,新来的高三绝知县在众人的吹捧簇拥之下,照样很满意。他没有想到,小小的边远的郓城县,照样有金、有银、有美酒,有风、有月、有女人,或是现货金银,或是交子银票,或是古玩珠宝,或是吹拉弹唱,或是风尘女子,或是勾栏新秀,或是明妓暗娼,或是小家碧玉,或是山野村妇,宋江他们每每都能满足,高衙内自然很受用,于公事上也就放权给他们,由他们说了算,宋江这人,又拉拢了张文远他们一番,虽无十分的融洽,倒也有八九分的合作,郓城官场,俨然成了他宋江的官场。
然而,有一个人却不满意了,这个人大伙都想到了,他就是吴用,自从朱贵上了山,晁盖当了梁山泊主,他们自然与宋江等人直接勾搭,哪里还用他这个教书先生当中间商,赚取些差价手续费?虽说那趟大生意也足可让他富贵终生了,可他却不是象阮氏三兄弟那种小富即安的人,他有着远大的发财梦想。于是他便痛苦地算计起宋江的收入来了。
“被举报人:宋江,男,现年35岁,郓城县宋家庄人氏,家庭状况比较富裕,有田地数百亩及庄园一处,由其父宋太公及其弟宋清经营管理,宋江基本上不参与,前些年偶尔从家中取钱,现在在衙门发了大财,除经常回家拿些青菜时蔬、鸡蛋咸菜外,没有再花家里的钱,还不时向家里存款。而且,经调查落实及张文远先生反映,宋江个人生活腐化堕落,养有一小三,名叫白秀英,为京城名妓,还时常与下属张文远之妻阎婆惜私下勾搭成奸,三人在一起时生活奢侈,经常喝小酒、吃羊肉馅饺子。况且,宋江这个人爱慕虚荣,在沽名钓誉上投资不少,动辄十金、百金。另,与外府、县人士交往甚密,花销颇巨。总之其支出与其薪水收入严重不符。
关于宋江的贪腐情况,经走访知情人张文远、朱仝、雷横、唐牛儿、王媒婆、棺材店陈三郎、茶社赵博士、酒店李老板等,发现其主要贪腐行为有:
甲、滥用王法、枉论曲直,名义上“专一周全人”,对于找他办事的人,宋江下手极毒,无论贫富,“阎罗王面前须没有放回的鬼”,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办,能把没犯事的办成杀人放火的,能把杀人放火的办成野地烤火的,这项收入不薄,每年约在五千两左右。
乙、乙:黑白通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宋江勾结江洋大盗,在暗中进行交易,但因宋江狡猾,具体数字,甚难掌握,但恐怕是触目惊心的。
丙、充当黑恶势力的幕后老大,罩住地方黑恶势力,经常利用职务之便,跑风漏气,收取他人好处费,经落实,宋江与郓城县内多家娱乐场所、地方黑恶势力有关,这些人或为其留有干股,或为其送有定例银子、孝敬银子,此项保护费数目不详,现落实的有八家,每年送给宋江的保护费约为白银八千两。
丁、经常私造公文,帮人逃避追究,制造冤假错案,他曾为朱仝造假,改写朱仝的有关材料,把朱仝的一些丑事,一概抹掉,为其谋取晋升。
戊、不老实、不诚实,经常沽名钓誉,自称自己为什么‘及时雨’、‘呼保义’、‘孝义黑三郎’等,名号已经响彻北京城;密织关系网,打造小圈子;一心跑官要官,执迷于官场勾心斗角;个人腐化堕落,经常进入风月场所,还明目张胆地养小三,竟然领着徒弟张文远一同与小三大吃大喝,败坏郓城官场风气。
于是,就有一封检举信越过郓城县直投济州府去了。济州府府尹大人白达看了,不觉一阵大笑,心想,这都他娘的什么玩意?不如把这个交给那位吊头鹅知县大人,看他能查出什么天大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