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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范子厚当场重判了无赖牛二,这才引领青面兽杨志上楼,见过了梁中书,这个梁中书出身也是河东并州人士,族上曾在金刀杨令公手下当过幕僚,还有些亲戚来往,因而对杨志也就另眼相看了些,赏了杨志两碗酒,又经范子厚窜掇,便决意留他在自己帐下听命,随同自己到郓城走上一趟,意在保护自己,然后再一同回大名府委以重任,杨志自然是千恩万谢了。
关于这个青面兽杨志的来龙去脉,这里还有一表。原来,这杨志果然是前朝杨家将之后,是金刀杨令公嫡传七世孙,因先人受奸臣谗害,这才回到了故土河东并州做了寻常百姓,但祖传的本领却还是传承了下来。那年杨志到京,求取功名,中了武举,被封为禁军制使,负责运粮河官清河段漕运一事,不料那年,因官船年久失修,走了水,把太湖花石给沉入河底,又阻隔了河道,杨志急忙召集工籍军汉数人来疏浚河道,不期又死了多人,杨志哪里担当起如此重责,于是便拍拍屁股跑路走人了。
杨志一路向西,原本要回家躲避一时的,可官府缉拿画像早已张贴到各处,他哪里还敢回家,最后辗转到了陕西华州府少华山下,恰好撞见了正下山打劫的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下山打劫,他们二人合力来战杨志,根本不是杨志的对手,很快便被杨志打了个鼻青脸肿,只得跪地求饶,三人说起了个中缘由,陈达、杨春义气行事,便邀请杨志上山,拜他做大首领。杨志一名门之后,誓死也不同意,后来二人折中,让他当了个秘密强人,内外当家,只是遮掩了他的名号,对外称神机军师杨元章,并无外人知道他的来历。即便是九纹龙史进,亦不知其真实来历。
一年前,道君皇帝大赦天下,杨志也在其中,于是便带上山寨分例的银两,加上陈达、杨春的馈赠,这才下了少华山,担上一担财富,要去京城上下打点,意在官复原职,谋个好前程。不料那高俅收下了银两珠宝,并没有给他办事,杨志苦苦等待多日,没了回音,再去太尉府求见时,又吃了闭门羹,最后一次,反被高太尉手下陆虞侯、富安带人给打了一顿,叉出了府门,还明目张胆地搜走了杨志随身所带的财物。杨志无奈,只好到街上贩卖祖传宝刀,不料又遇见无赖牛二讹诈,这才有了街头相殴一事。幸亏遇见了梁中书他们,这才反转了命运。人啊,机遇或许不是争抢来的,也不是等来的,而是碰撞来的。
放下梁中书他们不说,此时的李固与武松早已到了郓城县,李固又通过朱仝到大牢里看了表妹夫卢俊义,卢俊义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每天两大碗的狗血是撬开嘴硬灌进去的,满嘴的血腥令他作呕,再也吃不下饭去,锦衣玉食的他哪儿能享受得了如此待遇,生不如死,他如同一个乞丐般乞求着大大小小的禁卒,但求早死。若不是张文远偶尔来看他一回,或是朱仝当值时,不再给他灌狗血喝,还能隔三差五地吃上一回张文远、朱仝带来的饭食,恐怕他早已死了。
李固的到来,又令卢俊义看到了一线希望,李固痛哭流涕地说道:“员外受罪了,是我李固办事不力,让员外在这死囚牢中备受煎熬,不过一切都好了,梁中书已经到了京城,专一为员外你申冤鸣屈,表妹阿娇也进京告了御状,当今天子大大夸赞了我们兄妹义烈,已经命梁中书会同三司,三堂会审,重新审查员外的案子,员外,我们出头之日不远了,虽是多有花费,能救员外一命,我李固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说完,也不顾卢俊义浑身血腥,二人抱头痛哭了好长时间,令身后的朱仝也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哼,张文远负我,我宋江早知,没想到朱仝这厮,也背地里为那卢俊义行了方便,真是令宋某气愤,李固兄,不若我与高大人处再送些金银,令张文远、朱仝不得再管理此事,让那卢俊义早死,你意下如何?”宋江看着李固,说道。
李固冷冷地摇了一下头,说道:“宋大人,不必如此慌张,以卢俊义现在情状,也活不了多天,不过,我们还不能让他速死,他现在死了,北京城里的家产便有可能充公,就是前些日子的用度,官府恐怕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们要等,等他的案件昭雪之日再死,那样,我们便可得到他整个家产而无后顾之忧亦。”
宋江点头赞许了李固的说法,李固又说道:“宋大人,现在我们要做好为卢俊义昭雪的一切准备,到时候,你宋大人便会结交上梁中书、还有众多朝廷权贵,再使出手中金银珠宝,那么,宋大人的前程岂能是‘似锦’二字,我想定然是锦上添花、一路高升的,而我们的对手白府尹、裴孔目,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张文远,恐怕连哭都找不地儿了。再者,我与表妹便得了义亲烈女的好名声,加上我原本军籍,再用些银两,在梁中书手下,混个一官半职,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李固的自信让宋江感觉到他的底气。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结过他呢?”宋江冷冷地问道。
“昭雪当日,他若不死于死囚牢中,便会死于我的家仆武二手下。”李固阴冷地说道。
“武二,哪个武二?他的能力,能打得过那个燕青?”宋江担心释放卢俊义当日,燕青会来接他义父,更兼大庭广众之下,恐怕难以动手。
“燕青,在武二面前,何足道哉。”李固阴冷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梁山泊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比武较量,胜者,肯定是我家二哥。”
李固说的没错,他来郓城之日,即通过朱贵,把武二送上了梁山泊,明面上是说让他结交江湖好汉,暗地里是让他与杨林、石勇勾搭,共同对付浪子燕青,要么制服他为己所用,要么排挤走他出了梁山泊,要么干脆来个了断。武二年轻气盛,晁盖又听说他是李固家仆,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声,因而也就少了几分尊重,让武松坐了末位,武松心中早已有了几分不满,只是面子上没有表露出来。
众人吃了一番宴席,走出宛子城,来到宛子城外杨林、石勇住宅,也就是先前刘唐所住的房子,燕青却住到了晁盖的院内,其间有无故事,众人虽有猜疑,却终非亲眼所见,故尔记述不得。不过,杨林、石勇也多有不满,但终是打斗不过燕青,也只好背地里说些狠话罢了。
众人站在山巅,看那八百里水波粼粼,薄雾淡淡,渔船点点,渔歌声声,此起彼伏,好一番境致,又是感叹一番人生际遇,那武松本要显露自己的本事,看了看山巅的两块各约有三五百斤重的巨石,说道:“天王哥哥,人常说,山增一尺,运长一寸,如今武二便让这梁山再高出三五尺来,也长长我等众人的运程。”说完,伸展猿臂,屈下熊腰,挺起虎背,立定罴足,如同一尊铁塔,稍一用劲便搬起其中一块巨石来,众人见了,也不敢呐喊助力,怕是闪着了他的腰身,没想到武松倒先说起话来了:“天王哥哥,是横平,还是竖直?”
众人见了大惊,晁盖忙说道:“一切任凭兄弟的意思。”那武松冷冷一笑,也不答话,早已把那块巨石竖立在梁山之山巅,那石头现在还在,不过已经被人演绎为二郎石了,把此功劳归给了毫无可考的二郎神,也算是历史的悲哀吧。
众人见了,这才喝起彩来,石勇冷笑道:“这点蛮力,算得了什么本事,若有真本领,可敢与我一决高低?”说完,也不等武松答应,更不待天王号令,早已一拳头打了过去,武松答道:“石将军,果然是个性急之人。”说话间,早已伸手抓住了石勇的手腕,轻轻一扭,那石勇便跪在地上,杀猪般嚎叫起来,面部痛苦狰狞,脸上溢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武松急忙过去,搀扶起石勇,又轻轻一扭石勇手腕,石勇脱臼的手腕便复了位,站起身来,向武松施礼认输了。
燕青向晁盖施了一礼,说道:“小乙愿与二哥比试两招,向二哥讨教一番,不知天王哥哥意下如何?”天王点头说道:“弟兄间相互比划一番,亦是江湖快事,武松兄弟这般身手,晁盖也想与他较量一二,但肯定不是武二兄弟的对手,因而也不敢班门弄斧,这位燕青兄弟,可是北京城有名的相扑手,不知武二兄弟可愿与他比试一番?”晁盖之意,甚是明白,他感觉到武松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是断然战不过燕青的,也好压压武松的势头,以后听命于自己。
燕青得令,早已脱下外衣,露出那一身花团锦绣般的身子来,双拳一握,浑身的犍子肉便翻滚转动,形成一道道花浪儿,煞是好看,向前向武松抱拳施礼,说了声“承让”,便矮下身子,做出个恶狼觅食之势,武松冷冷一笑,抱拳说了句“领教”,也便跨入圈内,立下身子,做了个古树盘根式,心想,早知你燕青是相扑高手,然而也多是一些花拳绣腿,待我一招制敌,也好灭了他的威风,从此立定俺在梁山泊的地位。
再看燕青,终是年轻气盛,早已一个箭步向武松扑来,那武松不慌不忙,闪身躲过燕青带着风声的一拳,反身向燕青虚晃了一拳,燕青正要躲避,武松脚下早已飞起,正中燕青小腹,这就是武松平生绝学,名叫“玉环步、鸳鸯脚”,再看那燕青,早已捧腹大叫,仆倒在地。
晁盖等人还没有看真切,一场格斗早已结束。这或许就是武林高手交手,根本不给对手留下活路,至于武侠小说中所说的相斗多少多少回合,类如乡下老太太掐架,实在是屁话!
武松也早将燕青搀起,燕青面红耳赤,自是抱拳认输了,众人又喝彩了一回,晁盖一时又欢喜起来,延请众人重回聚义厅,再喝,直到天晚。从此,梁山泊众人,无一人不看武松眼色,武松之名号也渐渐出现在江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