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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念扯了扯唇：“那真是对不起了，让方女士这么丢人。”
“你还知道！知道你还去做这些事情！我都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我养的女儿做出来的事情。”
方向晴声音再次拔高，语气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你从前不听话，我当你是青春期叛逆，百般包容、耐心教导。可你没长成我想要的样子便算了，你都做了些什么？”
百般包容、耐心教导。
任念没忍住笑了一下。
从方女士说到张家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估计是张心宁回家说了什么，或者专门让她妈妈做了些什么。
贵妇里也不是一片和谐的，是人就有欲望，有八卦的天性。
家长里短，这家孩子如何，那家生意如何，这个人品如何，那个做了什么，少不了暗地里八卦。
面上和谐，其实互相都带着算计。
估计是张夫人说的时候夹带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让方女士受了气。
她能理解，也从没想否认自己做的事情。
但……
“你想要的女儿是什么样子？”
方向晴话语一顿，宛如卡了声的磁带。
任念轻声继续：“优雅？从容？听话？恭顺？体贴？温柔？大方？懂事？”
反正不管哪个，都不是任念一直所表现的样子。
其实从前方女士也是这样训斥任念的，但那时候还是‘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生出来养出来的女儿！’，现在变成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养出来的女儿！’。
意思差不多，却少了‘生’。
原来的方女士虽然也会对她失望，但是却不会觉得她丢人，这样的话也不会跟她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张嘴训她的时候，不是丢人，就是不像她女儿。
想一想其实也没多久，大约也就是她高三的时候。
高考前都有体检，任念这么多年也没生过什么病，感冒发烧在家吃过药就好，挂水就算去了医院也不用验血。
所以在高考体检时，她验出来的血型是ab型。
但那个时候她没多想，自从知道自己穿书后，她才发现这就是个小提示。
任家全家都是o型血，就她一个ab型。
现在想想，当时她拿着体检单回家的时候，当时她爸她妈的那个脸色。
啧，估计那时候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了。
她也是这段时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最近几个月，任父似乎一直都在查什么事情。
偶尔就会接到医院的电话，或者是打给医院的电话。
想来是在通过当年的接生记录，在找自家的亲生女儿。
无可厚非、理所应当。
看见她会心里不舒服正常，但没必要把一些标签都套在她身上。
一遍一遍提醒，任念有多糟糕，她有多失望。
叹了口气，任念直视方向晴：“ 方女士，我不否认欺负人这件事情，让你觉得丢人……”说到这里，任念眼睑下垂：“我很抱歉。”
脑中不自觉闪过一些画面，前世的，现在的。
“但你所谓的悉心教导，哪怕一次，你问过我，是否喜欢吗？是否想学吗？”
答案是没有，他们都固执觉得那些是为了她好，一意孤行。期望达不到时，两败俱伤。
被自己的孩子这样指责，素来骄傲的方向晴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在指责我？”
‘叮咚、叮咚’两声响起，任念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任庭给她发了信息。
【大哥：吃饭了吗？】
【大哥：认错了吗？】
任念扯扯唇，没有，还吵起来了。
似乎觉得两人的对话没有必要再继续，方女士再次开口，语气妥协：“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我下午让人把你的卡都停了，包括你哥的那张副卡，你都拿来给我吧。”
这是方向晴第一次停任念的卡和零花钱，她觉得就是有钱闹的，如果任念没钱，她还能怎么去欺负人？
“好。”
任念没有任何犹豫和不满的应了下来，起身上楼去拿钱包。
当着方女士的面，把里面的卡都拿了出来，除了一张身份证，其他一张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