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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病房。
护士小姐姐正忙碌的穿梭在各个病房里换药,等换到608病房的时候,护士小姐姐不自觉的放慢了动作。
她放慢动作不是因为这个病房的药如何复杂,而是想要在病房里多停留片刻。早些时候前边送来一个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病人,在他们这种名医无数的三甲医院能住进单人病房的非富即贵,且这人又年轻帅气,特别是昏迷的样子,可以说是男版睡美人。对于她们这种常年在医院只能看见病人憔悴病容的护士来说,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睡着了还笑,这是梦见什么好事了。”护士小姐姐把最后一瓶药挂了上去,边嘀咕着“一个下午了也不见人过来探望,应该还是单身。”
换好药,护士小姐姐正要推车出去,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幽深而冰冷的眸子。
“你……你醒了?”护士小姐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刚才的几句嘀咕有没有被听见“这里是医院,你受伤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出去。”云逸声音比眼神还冷。
护士小姐姐面色难看,推着换药的车子出了病房,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护士站,却扔心有余悸,手脚冰凉。
“你怎么了?”护士长见她脸色不对,关心的问着。
“没事。”小护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和那人对视了片刻,她竟然心惊肉跳起来。
她之前还畅想着对方醒来时的样子,觉得那样纤长的睫毛下一定有一双无比好看的眼睛,却不想好看是好看,却冷的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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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醒过来的时候有片刻的怔神,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
是因为那个梦吗?
自己居然做了一个美梦,还是母亲对着他笑的美梦。
云逸努力的回忆着梦中微笑的母亲,可他越是回想就越想不起来,最后眼前一片血红,一个男人狰狞的面孔骤然出现:“你就那么想得到力量吗,连自己的母亲都要诅咒!”
云逸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握紧,手背上透明的输液管骤然升起了一片血红。
“云逸,你……输液管怎么回血了?护士,护士。”秦蔚然刚进病房便看到了输血管上回流的血液,急的转身出去叫护士。
护士长很快走了进来,提醒云逸放松,等血液回流回体内便又离开了。
秦蔚然这才走到云逸的床前,上下打量他:“我刚刚去问医生,他说你十厘米的伤口流了600cc的血,就是割腕也不能流这么多血,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蔚然是云逸的大学同学,两人都是m国名校法学院毕业的,但两人的关系也不能说是多深厚。云逸性格孤僻,在大学里从不和人主动来往,当时班级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华国人,秦蔚然又是个社牛的性格,总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往云逸身边凑。但就算如此,云逸也没有对他多热情。毕业之后,两人更是再没有见过面,只有秦蔚然每年一两次的短信问候,但云逸也从来不回。
两年前秦蔚然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年初的时候他偶然听说云逸在m国赢了一个大案子,忽然心血来潮给云逸发了条消息,开玩笑的问一句要不要回来跟他混,本以为云逸依旧不会搭理他,却不想云逸居然真的答应了。回国之后更是接了一个大案子,且赢得十分漂亮。
云逸:“你怎么来了?”
秦蔚然:“医院给事务所打的电话。”
云逸身上有名片,医院的工作人员便给云逸所在的律所去了电话。
秦蔚然:“我当时人在外地,知道你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只让助理过来悄悄办了住院手续,没让他们烦你,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病房躺着。”
该问的问完了,云逸闭着眼,不理会秦蔚然。
秦蔚然却是不打算就此离开:“陈兴发死了你知道吗?”
云逸看他一眼。
秦蔚然以为云逸感兴趣,顿时说的更起劲了:“听小陆说你也上了他的车,不过车祸时车上只有三个人,你是提前下车了吗?陈兴发找你什么事?算了,你不用告诉我,反正他人都死了。不过这车祸还真tm的邪门,轿车刹车失灵,撞上了卡车,卡车上的钢筋被撞的跌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陈兴发脑袋上。不过邪门的不是陈兴发死了,而是车子都压成废铁了,偏偏只死了陈兴发一个人,司机和秘书却都没事,只是轻微擦伤,邪门吧?我看了当时钢筋砸落的视频,那钢筋像是故意冲着陈兴发去的,滚动的路线极度不科学,妥妥现实版的死神来了。现在网上都在说陈兴发这种恶人被无罪释放,老天都看不下去,这是报应。”
秦蔚然一口气说了半天,见云逸一点反应都没有,顿觉无趣:“医生跟我说你的伤也很奇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弄伤的,你这伤怎么来的?”
云逸敷衍:“不记得了。”
秦蔚然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不记得了,所以这伤来的莫名其妙?不会真是报应吧,你给陈兴发这种人渣辩护,还赢了官司,所以也遭了报应?”
“这位先生既然这么相信报应,你在这里奚落病人落井下石,就不怕哪天报应落回你身上。”一道带着愠怒
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云逸骤然转头,朝门口看去,此时刚过六点,夏天日长,病房里依稀还有昏黄的日光,淮夏推门进来,微卷的长发垂着,目光清澈落在秦蔚然的身上,继而转移,望向云逸,眼底漾出一丝笑意:“好点了吗?”
她刚寻到云逸的病房时恰巧听到秦蔚然后面那句关于报应的话,而被他说是糟了报应的男人,一身病服,低垂着头,半靠在病床上,整个人显得虚弱又可怜。不知怎么的,她一时没忍住,出声帮着对方说了一句话。
“你不记得我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淮夏见云逸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出声提醒道。
“是你啊。”云逸像是终于想起来了,狭长的眸子里瞬间盈满笑意,像是漆黑的夜空骤然亮起了星辰。
这笑容落在秦蔚然的眼中却仿佛见鬼了一般,云逸在笑,不是嘲笑,讥笑,冷笑,而是正常的甚至带了些喜悦的笑?
这不正常,这不可能。
淮夏有些歉疚的道:“我当时还有事,只把你交给医生就离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逸:“好多了,血也止住了,已经没大碍了。”
淮夏看向他的左手臂:“你的伤口……好像止不住血,医生说什么原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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