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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疼吗?”
严暮揽着她,“不疼,真的。”
他望向湖面,突然笑了一声,不是苦笑,也不是讥讽的笑,而是真觉得好笑,“她是真的爱上韩凛了吧,还为他生了儿子。”
“大概吧。”
但她和韩凛之间,即便有爱,又能有多少呢。
“以前父亲在家时,她总是跟他吵,但其实是她一直哭一直骂,父亲就默默地站着,像是做错了事一般。我见过一回,她原是哭着的,见了我,好像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抄起茶壶朝我砸了过来。我当时吓到了,根本不知道躲,亏得父亲及时挡到了我跟前,那茶壶砸到了他背上。那茶是刚煮开的,腾腾冒着热气,而当是时夏日,父亲穿得单薄,整个后背被烫的起了很多水灵子。”
提到以前的事,他眉头皱起,脸上又带着笑,“父亲让我给他抹烫伤药,还跟我说,夫妻之间都会吵架,以后再见到他们吵架,必须躲开,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太生气,而胡乱的砸东西了。”
“我问父亲,她好像恨我,为什么?父亲笑,傻孩子,哪有母亲恨自己孩子的,你娘是爱你的,只是……父亲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替她找到一个借口:你娘她只是身体不好,又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脾气不好,并不针对你。”
柳云湘抱紧严暮,“你只要记得严大将军是爱你的就行了,那些厌恶你恨你的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呢。”
“是啊,至少父亲是真的爱我。”说完,严暮笑了笑,“其实说这些,我只是觉得好笑,她并没有多爱我父亲,却还嚷嚷着为他报仇,甚至不惜委身曾强害她的禽兽。”
柳云湘沉了口气,“所以细想一下,这个人其实挺可怕的。”
转眼要入夏了,正是养伤的好时候,在一日午后,红烛让严暮靠着罗汉床的软枕,亮了亮手里的一根木头。
“七爷,准备好了吗?”
严暮点头,“来吧。”
红烛举起来,还没砸下去,柳云湘嚷道:“别,我还没准备好!”
她转身抱住严暮,心疼的都掉泪了。
严暮好笑,“要不别治了,瘸一辈子也没什么,反正你要我。”
听到这话,柳云湘赶紧放开了他,“你忍着点,咬咬牙就过去了。”
严暮嘴角抽了一下,“你说不嫌弃我的话,不会是骗我吧?”
柳云湘干咳,“我能要一个健全的,又为何要个瘸子。”
“呵,你心可真狠。”
柳云湘不理,冲红烛道:“开始吧。”
红烛手起木头落,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断了。严暮当下抿紧嘴巴,疼得眉头皱起来,但没有喊出一声。
柳云湘心疼的抱住他,拿出帕子给他擦冷汗。这时红烛扭正他的骨头,这个过程十分磨人,柳云湘看着眼泪都掉了出来。
“要不你喊一声吧。”
严暮没有喊,一直咬牙忍着,终于接好骨头,红烛用木板夹住,再用布条固定好。
做完这些,严暮脸已经惨白。
“好了,熬过去了。”柳云湘松了口气,这句话不知是安慰严暮还是安慰自己。
脸上那刀疤,也同时开始用祛痕膏,这样养了一个月,严暮脸上的疤果然淡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恢复了容颜,变回了那个俊美无双,一笑桃花眼波荡漾的美人。
柳云湘看着他,先叹了口气,见严暮不理,又叹了一口。
严暮此时靠着罗汉床看书,无语的问她:“你愁什么呢?”
柳云湘凑过去:“今儿我从南红楼回来,你和长宁郡主在屋里说什么。好像神神秘秘的,等我一回来,你们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