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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济远和许瑞玉听着敏哥儿哭哭啼啼地说了和福文赋一样的内容。
大约是枕边人更值得信任,敏哥儿说得甚至比福文赋还要详细,还絮絮叨叨地把盛子瑜那些白日做梦的话也说了出来:
“那盛子瑜还说了,等他得了酒楼,就让您在酒楼里做个伙计,您的夫郎若是愿意便跟着他,不愿意,便跟着您一块儿在酒楼里端茶倒水。
此人好色到连自己的嫂夫郎都觊觎,可想而知以往对我说的那些动人情话都是哄骗我的。
奴家年老色衰,若是继续留在青花楼,只会备受磋磨,眼看着指望不了他,奴家只想攒一笔银子为自己赎身,找个村子安稳度日。”
说着,敏哥儿又眼里含泪,凄凄惨惨地看向许瑞玉。
他出身青楼,最擅长的便是看人脸色,原先以为这盛子瑜的堂哥和那爱吹牛的穷书生是同一种人,还打着勾引一下这盛老板的主意。
如今见到了这人,却是瞬间就收起了小心思。
这位盛老板看着自家夫郎的眼神里,根本没有旁人,他是插不进去的。
这么想着,敏哥儿立时便改变了策略,目光恳切地望向旁边的小哥儿。
这小哥儿看着是个心软的,又被自己的夫君疼宠着,听了他的遭遇,说不定会对他心生怜悯。
许瑞玉的确有些心软,他幼时常被人恐吓着,说他生来就是进花楼的命,后来他一时好奇,打听了一些花楼小哥儿的事情,才知道那些被家里人卖到花楼里的哥儿那般可怜。
不过可怜归可怜,他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这敏哥儿特来告知盛子瑜的阴谋,哪怕是多要点儿跑腿费,他都可以接受。
只是这青楼小哥儿的赎身费可不低,少说也要大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呢,他们可没有这么大的交情。
这么想着,许瑞玉便摇了摇头道:“我们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不过赎身这事儿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敏哥儿连忙紧跟着道:“我这些年在青花楼也攒了一笔银子,再过一段时间,应当就能攒够赎身的钱了。
只是离开之后,城里的房子我定然是买不起的,我又是青楼出身,在通城无依无靠,便是想去村子里落脚,只怕也没有地方愿意接收我。
我听闻向才村里有个杂姓村,早前连流民都愿意收留,我想请老爷和夫郎帮帮我,为我向村中的族长村长求求情,只要能让我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他和那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兄弟姐妹不一样,早早地便为自己打算好了。
他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银子,待到给自己赎身之后,还剩下一些,他可以去附近的村里买下一间小房子。
在花楼那么多年,他学了些绞面的手艺,若是能靠这手艺挣钱便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他便物色一个老实的农家汉子将自己嫁了,好歹有个安身之所。
许瑞玉愣了愣,当年应官府的要求,他们杂姓村的落户条件的确是不高。
想到这里,许瑞玉转而看向自家夫君。
盛济远想了想,对着演技一流的敏哥儿道:“落户之事,我可以帮忙,还可以帮你在村里留意一下价格合适的空屋,再给你一些报酬,不过,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也懒得再应付那人低劣的小手段,索性便趁此机会彻底解决了吧。
敏哥儿闻言一愣,随即大喜,连忙道:“盛老爷请说。”
盛济远并没有让敏哥儿做什么特别为难的事,只是让他在盛子瑜耳边吹吹枕头风,顺便,给盛子瑜递过去一个机会。
按照敏哥儿说的,盛子瑜原先是打算利用福家的势力,在城里雇些地痞流氓去捣乱,然后想办法在他们疲于应付之际,再偷偷找人偷到火锅汤底的配方。
他想得很好,玉记酒楼的招牌就是火锅,如果汤底配方暴露,自然会有其他大商户的恶性竞争。
盛济远的家底又不厚,肯定撑不了多久。
可现在福文赋明显不会和盛子瑜合作,还反手把他给卖了,那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盛子瑜一个书生,一没人脉,二没金钱,为免他想出些馊主意到最后还连累了自己,毕竟,在古代,若是有亲人犯了事,严重的话可是要连坐的,只能由自己来帮他想好了。
许瑞玉看着离开的敏哥儿,好奇地看向自家夫君:“相公,你说盛子瑜会上当吗?”
盛济远的脸上透着冷意,淡淡地道:“选择权在他手里,如果他不起歪心思,我也懒得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若是他主动踏进圈套,也是他咎由自取。”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敏哥儿吹枕头风也需要时间,而且盛子瑜也不是天天跑去青花楼的。
盛济远也没有专门等着他捣乱,正好这阵子西瓜都熟了,他正忙着捣鼓些冰镇冷饮哄小夫郎开心呢。
其中,西瓜冰沙最是受许瑞玉的喜欢,一连好几天都央着自家夫君给自己做。
这几日来酒楼吃火锅的客人都看到了老板家的夫郎捧着个杯子,用小勺子一勺勺地挖着杯子里的红色冰沙,吃一口还忍不住眯起眼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于是,许瑞玉就成了当仁不让的西瓜饮品代言人。
不过因着这一季栽种的西瓜少,这水果又不像辣椒一样,一株苗上能挂果好多个,因而每日都是限量出售。
一时间,曾经玉记麻辣烫门口抢排队风波再一次在酒楼重演了。
许瑞玉瞧着这么多人奔着他家的西瓜冰沙而来,而他家种的西瓜又不多,为了挣钱,只得忍住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多卖出几个西瓜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冷饮吃多了,他的肠胃有些不大舒服,他相公不让他多吃了qaq。
就在昨天晚上,许瑞玉还闹了肚子,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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