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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甚跑到校外,打车到了贺清淮的小区。
保安看见他惊讶道:“今天不用上课吗?贺教授说你晚上回来。”
李甚道:“贺教授生病了,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回来看看。刘叔,我走了,有空再聊。”
保安看着李甚跑远的背影,感叹两个人的感情好。上次见面的时候,李甚说为了配得上贺清淮,正在学习炒股,每天除了繁忙的课业就是盯着股市,这么忙还有时间谈恋爱,保安不得不佩服李甚的精力。
而且李甚说炒股不是随便说说的那种,保安在他口中听到了很多专业名词,看他谈起股票时眼睛都在发光,出于帮助朋友多在股市锻炼的目的,知道李甚手里只有从他表姐那里借来的一万块钱之后,十分豪爽地拿了自己的一万块交给他打理。
保安在高档小区工作,每月工资一万一,不缺钱,所以哪怕李甚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学生,可能会把他的一万块赔光了,保安也不会太心疼。
李甚来到贺清淮家门前,刷了指纹,门开后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区别,鞋架上有他买的和贺清淮的情侣拖鞋,沙发上是他买的心形靠枕,走到卧室门前,李甚抬起手拧开门,正好和自己艰难从床上下来的倒水喝的贺清淮目光相对。
“你怎么来了?”贺清淮脸色苍白,两颊却晕着病态的酡红,瞪向李甚的目光蒙着一层水雾,毫无杀伤力,甚至惹人怜爱。
李甚看着贺清淮,忍不住向前几步,“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
贺清淮皱眉躲开他要扶自己的手:“李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学生,我只是生病了,不是快死了,你竟然逃课来看我?你尊重你的老师吗?你的老师一气之下不给你平时成绩,我看你期末挂科了怎么办。”
李甚见贺清淮念念叨叨,最后还是为他着想,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贺清淮的视线愈加柔软。
“我和老师好好说的,说我喜欢的人生病了,我必须去照顾他,老师说他能理解。”李甚小心靠近贺清淮,“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你现在身体虚,先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好什么好。”贺清淮听见李甚说喜欢他,平静了一上午的心脏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照顾,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赶紧离开。要我说多少遍?我不需要一个把我当做我亲弟弟替身的男朋友。”
李甚眸光微黯:“我会收拾东西离开,让我最后照顾你一次行不行?”
他从贺清淮手里拿过水杯,去外面饮水机接了水帮他拿回来,手里还有找出来的退烧药:“你看起来烧的温度不低,需要吃退烧药,吃一粒吧。”
贺清淮心里悲哀地想这算什么,却还是接了过来,把药吃了。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道:“只要是你买的东西都不要留下,都拿走,行李箱不够装,我的行李箱送你。”
贺清淮忍着眼中的热意转过身背对
着李甚,
走到床上躺回去。
太累了,
等李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他就可以下定决心将李甚从心底剜除,只要小心养护伤口,总有一天会痊愈。
贺清淮盖好被子,睫毛落下,阖上眼睛。
李甚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鞋子,抱枕,摆件,牙刷,洗面奶,还有他的几本书,放在贺清淮的书房中。
李甚去书房拿了课本回到卧室,将所有东西都放进行李箱。
“我收拾好了。”李甚对贺清淮低声道。
收拾好代表他要走了。
贺清淮的眼睫颤了颤,没有睁开眼睛,“我说的是一件不留,你最好再检查一遍,我不想以后突然看见你的东西想起你心情不好。”
“……好,我知道了。”
李甚从衣柜开始检查,当初他搬进来时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和贺清淮的掺和在一起,刚才拿衣服的时候确实没有仔细检查。
又在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内裤,李甚随手拉开另外一个收纳柜。
他没有用过这个柜子,但不保证他的东西没有被贺清淮放进里面。
李甚打开后,发现这里面好像什么都有,笔,小本子,淘汰的手机,曾经流行过的巴掌大的电脑,电脑上面甚至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有什么在李甚脑海中划过,被他敏锐地迅速抓住。
李甚拿起那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转过身走到床边:“贺教授,这是你的电脑吗?”
贺清淮心想李甚这是什么问题,电脑都认不出来了,是在找借口和他说话吗?
他不悦地睁开眼睛,刚要嘲讽,看见李甚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怔了怔,“是我的,怎么了?”
“你确定是你的,不是你……不是贺清羽的?”李甚紧张地问。
“我是也给他买了一个玩,怎么,你又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贺清淮嘲讽地勾起了唇。
“贺清羽的电脑上也有一样的划痕吗?”李甚紧紧盯着贺清淮,丝毫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嘲讽。
“他很爱护我送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划痕。李甚,你到底想说什么?”贺清淮头又开始痛起来,难掩暴躁地问。
“我是想问……”李甚声音艰涩,“贺清羽他,是在三年前什么时候去世的?请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仿佛有人用锤子一下一下锤他的头,贺清淮想,李甚终于发现他爱的还是清羽了吗?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哪怕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是我,他依旧只爱贺清羽。
“六月七号。”贺清淮记得清清楚楚,正好是高考的第一天。
他们一家人在医院里亲眼看着难撑支离病骨的贺清羽与世长辞,去世前他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说不了话,离开的时候,贺清淮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解脱。
贺清淮一直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和他,贺清羽早就不想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坚持了。
那天他没有像父母一样为他的离开痛哭,
反而为他的解脱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他们是双胞胎,
有心灵感应,那份喜悦不仅是他的,还是贺清羽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知道贺清羽希望他能活的开心。
“可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贺清羽’,是在六月一十三号,中考后的第一天。”李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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