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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屠地渊里。
四处追寻搜索那扰乱地渊的邪修们陆续从各方聚拢来,俨然是放弃了那件事情。这使得卫云疏她们要更加小心翼翼隐匿自己的气息。卫云疏不担心谢知潮如何,她就怕洛泠风忽然发疯,故而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她瞧了洛泠风好几眼。
洛泠风的面色惨白,眼尾泛着一抹异常的潮红。她的眸光幽沉深邃,藏着森森的冷意。白色的长发有数缕从肩头滑落,点在了前襟上,尤显得刺目。
她痛苦过吗?她后悔过吗?卫云疏的脑海中忽地浮现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很快的,她便意识到了自己心不静。收回了视线的时候,她也将心中的波澜一一抚平。
“薄道友时不时看我,是有话要说吗?”洛泠风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眸凝在了卫云疏的身上。她的双手垂放了下来,宽大的袖子几乎曳地,在风中轻轻拂动。
卫云疏看不透洛泠风的心思,她原本不想回答的,可洛泠风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行走,并露出一副不依不饶的神色来,仿佛要追究一个答案。在云门驻地时,洛泠风对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兴趣,如果那兴趣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发浓郁了。不加掩饰的放肆目光落在身上,犹如实质。卫云疏眉眼低垂,淡然道:“真人身上时不时泻出杀机,我还以为真人会闯入灵穴深处。”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洛泠风低低地笑了一声,“越靠近灵穴,灵气越是充沛,堪比上等的洞天福地。但是其中的灵机是极为躁动的,没有山门大阵的梳理,很难直接吸收了。薄道友,我若是闯入灵穴的深处,再将洞天法相铺开,将这具身躯的修为全部喷吐出来,你觉得会如此?”
洛泠风面色如常,像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卫云疏拧眉,谢知潮更是听得心惊胆战。灵穴之中灵机涌动吞吐,修为不济的很难走到深处去。如果洛泠风将她这具元婴化身炸了,相当于将外围的平衡打破,让整个灵穴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磨盘,处在其中的人绝对会被灵力狂潮给压死!“真人不必如此牺牲自己。”谢知潮木着脸开口,语气干巴巴的。
洛泠风没有接腔,她笑盈盈地凝视着卫云疏,等待着她的答案。只是半晌没有想要的回答,她又故意叹了一口气道:“灵穴暴动,一来可以提醒洛水神宫的那三家,一来能够将在地渊中的邪魔给杀灭,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卫云疏抬头,定定地看了洛泠风许久,才淡然道:“你想毁了南洲的灵穴。”
洛泠风的笑容越发浓艳,她抬起如玉般的手,轻轻地将一缕白发拨到了耳后去。她轻飘飘道:“要毁去灵穴的是洛衡君,怎么会是我?”地渊里的光不太亮堂,一片碧色宛如鬼火。洛泠风雪白的面孔也蒙上了几分幽气,周身上下透出一股诡异的凶邪来。卫云疏看着她的神色,一口凉气瞬间向上窜升,一直逼到了心口。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唇边又吞了回去。已经到了这地步,她怎么能再做洛泠风的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卫云疏暗暗地告诫着自己。
她扭头看谢知潮。
恰巧此时谢知潮有所发现,将春秋刀一收,扭过身来朝着她用力地招手。看着谢知潮眉眼间的洒脱和快活来,卫云疏的心绪变得平和,唇角也渐渐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来。她快速往前,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知潮的身边,跟她一样看着有一丈宽的穴洞。
“不知道这个穴洞能不能通往出口。”
谢知潮挠了挠头,她抓住了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抹着唇望向了穴洞。里头都是水,咕噜咕噜地往上冒,可等到即将漫出穴口的时候,底下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力,让上涌的水蓦地下跌,仿佛被抽去了下层。“洛水神宫整个儿l坐落在水泽中,这地渊中有漫上来的水,是不是说明它通向——不对!”
还没有说完自己的猜测,谢知潮又猛地反应过来,她指着穴洞道,“我们本来就在地下,而这穴洞明显通向更下方,会是通向灵穴深处?”
卫云疏缓缓地点头道:“有可能。”
谢知潮左右张望了一阵,那股好奇心又重新地燃烧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暂时找不到出口,不如就往灵穴中一探?”在往常进入别家的灵穴,是容易使得双方关系破灭的无礼举动,可如今事出有因,她就按捺不住那股心思。
卫云疏眉头一松,讶然问道:“你小师妹呢?不管了?”
谢知潮叹气:“也不是我不想管,而是附近找不到出路。既然如此,策略自然也要变一变。”其实她觉得洛泠风可能知道出口的,毕竟她是洛水神宫出身的。可在她们提了之后,洛泠风都没有开口,摆明了不想告诉她们。这位真人心思诡谲,反复无常且心狠手辣,不知是化身的“个性”,还是本尊同样如此,总之她不想与对方多接触了。
“那就下去看看。”卫云疏沉思片刻,回答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半点过问洛泠风意见的意思。
虽然同样落入百屠地渊里,但她们并不同道。
谢知潮见卫云疏同意,当即掐了个决,待到周身被凛凛的刀光包裹,迫不及地地往穴洞中跃出,在一刹那间就没有了踪影。卫云疏看着穴洞中的涟漪轻笑,身上宝光闪烁,也毫无顾忌地往里去。洛泠风的笑瞬间收敛了起来,她抱着双臂,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着,眼神光有些空茫涣散。虽然邪修在这儿l造了个什么百屠地渊,可大大小小的穴洞却是天然形成的。从穴洞之中往下,越过了汹涌的水潮,才算是真正抵达灵穴之中。其中的凶险不必说,但好处也是无穷极的,灵机旺盛程度可不是外间能够比拟的。只是南洲灵穴之中,邪魔入侵,由它培养出来的修士,是正还是邪呢?
洛泠风心想着,莫名有些焦躁烦闷。她涣散的眸光重新凝聚,定定地落在了穴洞中。数息后,那张因骤然间的冷淡而写满了寡情薄意的脸上,又泛起危险的笑来。“能避到哪里去呢?”她轻轻地开口,语调轻柔如春日和暖的风,抬起手在自己空落的心口轻轻地一点,感知到那股在心室中泛着的疼
,她的笑越发昳丽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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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灯火点缀着偌大的地界,光芒在雨帘中变得朦胧而又模糊。
地下世界暗无天日,而地上则是被无尽的夜色笼罩了。
洛水宫驻地。
是灯火最为繁盛之处,各个地方都有弟子把守,时不时还有巡逻的人,严阵以待,仿佛怕什么人闯进来。
在屋中,姜九霄双手交叠着压在了桌案上,她的视线落在了袅袅吐着白烟的香炉上,心中有些发慌。“弟子去离谷那边找过了,满地狼藉,一点她们的踪迹都没有。”顿了顿,她又道,“云门也没有那位的消息。”
她看着镇定自若的湘君,又压低了声音:“你说,她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湘君将扇子一洒,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慢吞吞道,“没有证据,她能做什么?敢直接对我们下手吗?云中城经过一场内乱,想要维持自身都很不容易了,更别说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你看云中城的弟子,一个个的——”说到最后,湘君摇头没再说下去了,他的眼中掠过了一抹鄙夷,又像是遗憾。
姜九霄没有湘君那么乐观,要知道云中城势力盘根错节,云中君那位置谁都想坐一坐,可在卫云疏死后,“云中君”空悬了三年,云中城的大小事情都由洛泠风来打理。难道是各大世家故意让她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吗?可这样有什么必要呢?她更倾向于洛泠风让云中城世家屈服。看她这三年为了云中君发疯成什么样子?然而一直没人站出来管束她!她觑了眼湘君,见他眉眼间浮动的都是令人厌恶的自信自大,到了唇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湘君知道自己没有说服姜九霄,他站起身笑了笑道:“万一那具化身已经没了呢?”见姜九霄一脸怔愣,他又继续说,“我们离去时听到了那惊天动地的大响,也许就是周玉霄的手段。”三年前才传出洛泠风早已经迈入洞天的消息,可他一开始并不愿意相信的。因为当初坐上云中城车架时,她不过是金丹修为。她的天赋寻常,修的也不是洛水神宫最重视的水功,怎么可能修成洞天?就算真到了那境界,恐怕也不是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以云中君对她的重视和偏宠,保不准将天材地宝都供给了她。
“对了,她怎么修了水法?”湘君忽又记起一件事,他定定地望着姜九霄,想要从她的脸上瞧出几分端倪来。他是无尘海的少主,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洛水神宫,他的消息都是从姜九霄这处听来的。
姜九霄哪会看不出湘君脸上的怀疑之色?她的脸色一沉,语气也跟着冷锐了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她同样是想不通,以洛泠风的状况,怎么都不可能修到洞天的。
绵延的雨落在屋瓦上,在堂中陷入寂静的时候,声音变得格外明晰。
仿佛一丝丝凉雨淋在了心间,寒意刺骨。姜九霄打了个寒颤,似是想到了什么,头皮骤然一麻。片刻后,她才道:“罪恶长廊那边折了几个元婴修士,可他们仍旧没有罢手的打算,恐怕是真的想像三千年
() 前那样卷土重来。但就算邪修要突破落日坟丘这道防线,也不能从我洛水宫驻守的地界来破。”
“谁知道呢。”
湘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无尘海那边并不与罪恶长廊接壤,他并不太在意“防线”。看了眼面露忧色的姜九霄,他又问,“那三家怎么样了?”
“他们听说了阴阳柱和天舆盘出问题的事情,问我洛水宫要不要向他们借真器一用。”姜九霄答道,她的神色冷了起来,谁知道借来的法器会不会被他们动手脚?定了定神,她又道,“他们那边也吃紧了,也跟着向散修发真帖。洞天之下的修士都有上场,看起来也跟当初的大战差不了多少了。”
“战就战,我辈难道还惧怕邪魔吗?”湘君答道。
姜九霄没说话,她站起身绕开了桌案、屏风,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口。大雨打落在瓦上,啪啪啪仿佛玉珠落盘。她伸出手接住了泛着凉意的雨丝,慢慢地收拢手掌。脚步声传来,那股温热的吐息瞬间接近,姜九霄不动声色地避了避,看着铺天盖地压来的大雨,她道:“三千年一战后,我仙门元气大损,一直没再出摘取道果的修士,这跟罪恶长廊有关吗?”
“仙域的灵气还能供养修士,也没有被邪气完全污染,可能只是巧合。”湘君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我从族中听到了某些有趣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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