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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霜外白,雪浪银涛,望之不见边际。
一艘小舟停泊在了芦花的深处,随着水波微微地晃动。
“笃笃笃()”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起起伏伏的,惊起了水中栖息的生灵。几只水鸟掠江而过,将铺在水面上的水光撞得支离破碎。芦花悠悠然地飘落了下来,点在了水面,好似铺了一层云。
阿疏,你说等你忙完了看我一眼,是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芦花中,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那停泊在芦花中的小舟翩然而动。舟上,洛泠风长身玉立,一只手撑着竹篙,轻轻一拨,便水起舟行。
卫云疏抬眸,将手中的事抛到了脑后去。这事说来还是同“礼物”有关,她思来想去,能送的只有一个“家”了。可洛泠风知道后,并不许她用灵力,而是要靠着双手搭建。无所不知是一回事,动起手来又是另一回事。不过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如今三间比邻的小木屋搭成了,小院子开辟出来了,葡萄架、秋千架也有了,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东西。这到了月出时,她才恍然间醒悟,还缺了些悬挂在檐角的灯笼。
“最后一只了。”卫云疏凝视着洛泠风,唇角浮着微微的笑。
洛泠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她从小舟下跃了下来,走向了卫云疏。宽大的水蓝色袖袍在风中卷动,好似泼洒出的皎皎月色。视线从卫云疏的身上挪开,只在屋檐下的灯笼上停留片刻,便见烛火一暗,顿时群光退去,只留下朦胧的天光。“没有光了呢。”洛泠风勾着唇,轻飘飘地说,“如此劣质,现在还差几只?”
卫云疏无奈地摇头,她一转头,作势要数:“一、二——”腰身倏地被一双手揽住。视线很快便回落到近在咫尺的洛泠风脸上,借着月光,描摹着她精致的眉眼。她抚了抚袖,两道光华掠出,璀璨的金芒如日轮,粼粼的淡银如月色,刹那间在屋檐下交汇,仿佛一条波光荡漾的长河,霎时间将灯笼点燃。
卫云疏轻声道:“可以长明。”
洛泠风挑眉望着她,故意说:“但是我不喜欢。”
“那就不看它。”卫云疏眨眼道,她没有扑灭流淌的光河,而是抬起手覆住了洛泠风的双眼。她一俯身,亲在了心中人的唇角,又一点点地将这个吻加深。月光泠泠,水光漾漾。洛泠风拨开了掩着她双眼的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上浮现了一抹薄红的卫云疏。
卫云疏反握住洛泠风的手腕,带着她往屋中走。
洛泠风凉凉地问:“怎么?不继续做灯笼啦?缺一个还是两个来着?在屋中放满灯笼怎么样?化作索性化作一团赤火,长久地住在灯笼里别出来了。”
卫云疏:“……”被挤兑得哑口无言。
竹帘微卷,雕花窗格子里流淌着月光,盛满了竹榻。
竹子是从丹山伐来的,因此还被黑太岁追着骂了好几句。
卫云疏一点点地建起了这座屋子,不再是天地所成的载道之宫,而是她们的家。
她圈住了洛泠风的手,手指
() 穿过了指缝,指根相贴、掌心相合。指腹在素白而泛着点薄粉的肌肤上摩挲着,轻轻地抬起,被月光、烛光照得分外皎然。
洛泠风跟随着卫云疏的脚步,一直与她并肩坐在了榻上。此刻的她是安静的、温柔的,唇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任由卫云疏反复翻转着自己的手指。
手背上泛着细细密密的痒,洛泠风看着卫云疏将手抬起,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说:“有些遗憾,五十年不曾开眼。”在浮黎仙域的时日,总比那长久的、道宫中清修的岁月值得惦念怀想。那短暂的一幕幕因为过分偏爱,而被拉得极为漫长,仿佛没有终结。她想起过去卫云疏坐在树下听琴、想起阁子中两人对弈……那时候只有刹那的平静,可终究无法淹没内心深处强烈的怨与恨。
“我们之后还有无数个五十年。”卫云疏的呼吸乱了一瞬间,她半跪在了榻上,双臂撑在了两侧,神色很是认真。
洛泠风轻微微地哼了一声,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目不转睛地望着卫云疏,又缓缓地贴近,与她耳鬓厮磨。很容易就挑动了欲念,可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人缓缓地跌落在了明盛的月光里。风灯摇起,光影晃动。卫云疏被洛泠风压在了身下,面色绯红,呼吸逐渐紊乱。洛泠风一只手将卫云疏搂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唇角。
卫云疏显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她眸中泛着水泽,漾动的光芒仿佛流转星河。她的双手揽住了洛泠风的腰身,作势要翻转,可又被洛泠风强行压下。卫云疏凝视着洛泠风,眼神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控诉。洛泠风面上飞着一抹薄红,她凑近卫云疏的耳畔,低声道:“等会儿让你。”散乱的长发铺在了榻上,宛如上好的绸缎,衾枕被推到了一边,两人的身躯相贴,不是逐道的修行,而是以最原始的方式交融,追逐着至上的欢愉。
在相拥相贴、呼吸缠绵相抵的时候,那份爱会变得更真切些。
指尖在长发中穿梭,光影摇摇曳曳。
在这除了她们无人涉足的天地间,她们相爱。
月落长河。
日出扶桑。
卫云疏一只手搭在了洛泠风的腰间,一只手撑在了榻上。她专注地凝望着洛泠风,用视线一点点描摹她的眉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贪恋。
“天亮了呢,我的阿疏该去扎灯笼了,竹篾子还有剩吗?要不要再去丹山采伐点?”洛泠风打趣道。
“不去。”卫云疏摇头,她慢慢地倾身,红唇擦过了洛泠风的唇角,又缓缓地滑到了耳垂。她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与洛泠风脸贴着脸,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我不要灯了,星河浩瀚,月光、星光足够了。”
洛泠风笑了一声,说:“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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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在浮黎天的边际,也是曾经归墟最中心的地方。
地脉游走,那曾经破碎荒芜的土地重新焕发着生机。过去因为避难离开的人,也大多数返回了故乡,与各宗派的修士一起将崩塌的城池重建。几百年的时间,荒芜之景终于被车水马龙的繁
华取代了。
其实一开始卫云疏是想在她们这一世身相逢的地方住下(),可洛泠风却摇头拒绝了。比起人间的繁华()_[((),她显然更喜欢无人相扰的清寂。见那芦花荡里,偶尔飞来二三过客,便足以消磨光阴。卫云疏当然不会拒绝她,对着舆图左看右看,最终找到了这么个绝妙的地方。
但是隐居避世也有一点不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落下,在行了礼之后,便是黑太岁那大胆的、喋喋不休的抱怨,任由白太岁怎么给眼神,十分有自己主意的黑太岁,愣是当作没看见。直到被忍无可忍的白太岁一巴掌劈在了脑袋上——紧接着,便是十分“凶暴”的“姐妹相残”,每每以白太岁占了上风为结局。纵然黑太岁的功体极强,可是灵力以及道法都不如白太岁。当然,白太岁也没有太好受,被蛮横的妹妹冲撞了几下,险些将腰折断。
“主人怎么不回无相道宫呢?就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吧。”黑太岁安静了片刻,见缝插针地劝说。这个“她”自然非卫云疏莫属,新仇旧恨记满了小本,几百年都无法消弭,黑太岁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卫云疏微笑,倒是不像前面一世人,与黑太岁动手,而是慢吞吞道:“先前游历的时候见到了一种奇果,滋味很不错。琅玕果实也无法与之相比。”
黑太岁一听,耳朵竖了起来,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蹭蹭蹭跑向了卫云疏问:“是什么?在哪里?”
卫云疏取出了一枚玉简,递给了黑太岁。黑太岁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玉简,可灵力周转一圈,始终无法激起玉简上的灵光。折腾了好一阵子,黑太岁才恍然大悟,玉简上镶嵌着一整套阵法,依照她的本领,根本就打不开!她剜了卫云疏一眼,又转头看噙着笑容的洛泠风,再看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白太岁——压根没有一个人肯帮她!难不成就只能求她们吗?她也是有骨气的。气鼓鼓地“啾”了一声,黑太岁化作了一道流光向外飞掠。
白太岁看着她的身影扑哧一笑,也没有追逐,而是留下来跟洛泠风、卫云疏二人说近来有趣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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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被排挤”的郁闷,黑太岁一气之下跑走,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来。
她抱着卫云疏形容的奇珍异果,笑得很是得意,她难道就没有解开的办法吗?她认识的人里,师无方破阵的本领也是一流的!
在她的身后,数道剑光齐齐掠来,如流星划破夜空,明明灿灿。从剑芒中踏出的,是得了闲的、被黑太岁喊来的谢知潮、冉秀云一行人。
卫云疏扬眉一笑,取了酒来。
正是秋深月色好,山河此夜有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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