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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婵叹气，思量再三，还是问出：“听闻，你打算给璟儿定亲了？”
瞫崇婉点头，语气酸涩，“嫂嫂，我活不了多久了，如今我的愿望，就是看着璟儿成亲，继承族长之位。”
这么多年在涂山府，她被压抑的喘不过气，瞫家数次想要将她们接回来，都是瞫崇婉拼着一口气，将涂山府的半壁江山牢牢抓住。
“你兄长从轵邑回来，听闻你相中了防风小怪的独女防风意映？”西陵婵摇摇头：“这些年我疯疯癫癫，却是不傻，去年在赤水氏做客的时候曾亲眼见过那孩子，只觉得心思不纯。”
“我并未见过，也只听别家传言，是个不错的孩子，性情样貌皆是上等。原本是想着定下，可这不是，小夭回来了。”瞫崇婉轻笑，看向西陵婵，似乎是等着她答复。
西陵婵并不意外，年少之时，她曾和瞫崇婉有儿女亲家的约定。
“篌的婚事，你还要再想想。你如今身子不好，嫂嫂说句不好听的，你有个万一去了，篌知道了真相，会对璟如何？
“篌还是孩子，上一辈的恩怨，并不怪他。虽是这样说，但是这事放在我身上，也未免有你做得好，只是想想璟儿。”
“你们家的老太太如此偏袒，篌的性子你也知道，真的知道了身世，他会对璟儿做什么？”
“璟儿视篌如父如兄，不加设防，你们家老太太也想着篌，一旦你不在了，璟儿一旦出事，涂山家只有一个篌，就算在不愿意，中原氏族也只能咬咬牙，认下篌做族长。”
西陵婵咬咬牙，将自己这么多年没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些年她虽然疯，看事情倒是清楚。
涂山篌那个孩子从小就想得到瞫崇婉的认可，卑微到骨子里却依旧没有得到瞫崇婉一声好气，这么下去，只怕性子会扭曲。
如今瞫崇婉打算让涂山篌娶一个涂山府的婢女，怎么看都不妥。
“他敢！他敢动我的璟儿！”瞫崇婉将茶盏重重放下，喘着粗气，“早知道，当日就该……”
“阿婉！”西陵婵呵斥，“你胡说什么呢！”
“你可知，篌失踪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西陵婵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并非是为了涂山篌考量，只是实在心疼瞫崇婉这些年被心魔困扰。
西陵婵还未张口，就见涂山璟带着小夭进来了。
小夭明显兴致不高，跟在璟后面，一声不吭。
“璟见过母亲，见过舅母。”璟行礼，替涂山篌解释道：“母亲，大哥去了极北之地，用自己半身的灵力同镇压极北的凶兽交换了冰髓。”
小夭被西陵婵拉到跟前，见到瞫崇婉一脸心思，不知道想什么，开口道：“这件事就到这里，阿婉，这是小夭。”
“小夭……见过姑姑。”
瞫崇婉扭头，看到小夭带着自己那个簪子，心中甚慰。
“好孩子，快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怎么？淑惠淑同还没回来？”西陵婵左看右看，“璟，他们去了何处？”
璟笑着拱手，“马上回来了，舅娘不必担心。”
“公子——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兰香冒着风雪，笑意盈盈的进了屋子，跪到地上欣喜的说道：“夫人，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小夭着实好奇这个涂山大公子。
听说涂山大公子涂山篌一身好武艺，文韬武略不在涂山璟之下，却是不得涂山夫人宠爱。
下一秒，只见一个高大威猛，左脸负伤，脚步虚浮的英俊少年进屋，他喉咙低沉，费劲的跪到地上：“母亲，我回来了。”
瞫崇婉修炼过灵目之术，能看破一切伪装，她见到涂山篌这个样子，眼眶突然红了。
涂山篌远比表面看起来伤的重，他的灵体被凶兽撕的破破烂烂，没有一百年恢复不了。
“篌……篌儿……”瞫崇婉有些颤抖，倘若今天伤成这样的是璟儿……罢了，他只是孩子。
“让你弟弟带你去疗伤，以后这种事情，别去了。”瞫崇婉的声音依旧有些僵硬，不过已经柔和许多。
涂山篌惊喜的抬头，他眸子里全是光凉，还没起身，就着急说道：“儿子……儿子不疼！”
却在下一秒，直接倒在地上。
“娘！快！篌……篌哥哥伤势过重，赶紧找医师。”小夭蹲在地上探着篌的鼻息，用自己的药帮篌保命，却见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另一只手悄悄帮篌输灵力。
璟的手指放在嘴边，对小夭做了噤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