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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梗头轻叹一声，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听到这话，吴军倒是眼前一亮。
要是钱够多，他会毫不犹豫的跑去国外。
就算陆元亨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去国外找到他？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身，一是担心被陆元亨发现踪迹。
二则是因为他手里没钱，根本逃不了多远。
在吴军期待的目光中，老梗头拿着一个信封回到他面前。
信封不厚，看模样也就只有一两万。
吴军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化作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愤怒。
“给，这是两万，是爸这么多年存下来的钱。”
“拿着这些钱，跑吧……”
老梗头并没有察觉吴军的异样，将信封递了过去。
可吴军却直接一巴掌拍飞了他的手。
信封顿时破裂，一张张红纸如同雪花一般，四处飘散。
老梗头怔怔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吴军。
他不明白吴军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军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两万！只有两万！”
“这两万也就够个路费，我去了国外，难道你要让我饿死吗！”
“你这么多年难道就存下这么点钱？你怎么这么没用！”
吴军双眼赤红，用一种满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老梗头。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忘记眼前这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是他的父亲。
反而更像是仇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你……”
“闭嘴！要不是你这老东西没本事，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老梗头嘴巴微张，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吴军粗暴的打断。
吴军继续吼道：“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那么有钱，几百上千万随手就能拿出来！”
“而你！在这种时候却只能给我两万！两万能干什么！”
“要不是你，我的人生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去找陆瑶做上门女婿，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田地！”
“都怪你！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
吴军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扔出屋外。
地上零零散散的钱，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儿子，老梗头愣住了。
许久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就这么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吴军。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仰着小脸喊他爸爸的儿子，会变成这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尽一生心血养大的儿子，会将他视作仇人。
他更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为了儿子呕心沥血，会成为儿子口中那个没用的老东西！
老梗头眼神之中满是迷惘，很快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眼中本就不剩多少的光亮，迅速变得黯淡。
没有理会还在疯狂咆哮如同疯子的吴军。
老梗头弯着本就佝偻的身子，默默地捡起了散落一地的钱。
也许在吴军眼中这些钱没有任何用处。
但他不会知道，这里的每一张钱，都是老梗头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点一点干出来的。
老梗头黯淡的眸子里再也没了光。
一生的付出，只换来儿子的一句没用的老东西。
他没有哭，许是因为太过绝望，连泪水都已经消失。
他只是弯着腰，慢慢的捡着地上的钱。
发泄完的吴军也逐渐安静下来。
只是他那双本就已经通红一片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眼神就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他也许已经忘记，眼前这个弯着腰的老人，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