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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你小子没见过死人啊？”见刘钦原地吓得冒冷汗牛二咋咋呼呼的上前问道，话语间还顺便用肩膀头子撞了一下刘钦。
“一边去。”被牛二撞了下，刘钦这才反应过来，而后又样强装镇定道。
结果装的不太像，惹得牛二和三个打虎队的汉子顿时哈哈大笑。
但刘钦没理会众人，而是深深的看了姜尘与赵成一眼。
窦春竹不再哭了，而是被施婉清带到了伙房里，准备一起烧水待众人离开后洗个澡。
这时，刘贵缓缓的走到了姜尘面前，眉头拧成了川字：“姜哥儿，这些马匪的尸体如何处置？是随便埋了还是拿去换赏钱？”
刘贵在说这话时，心中纠结成了乱麻。
换吧，万一马匪再报复怎么办？等交岁粮的时候搞不好会杀很多人以儆效尤。
不换吧，这毕竟是好几两银子的赏钱，而且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朝廷的通缉犯？
果然，村长这么一问，门口尚未散开的村民也跟着揪心了起来。
姜尘换的赏钱和他们没关系，但到时候土匪来报复他们可要跟着遭殃。
但仔细一想，姜尘换了赏钱才有钱给他们发工钱。
可正当众人纠结时，姜尘洪亮的声音陡然响起：“换！为什么不换！”
姜尘话落，村长的面色顿时像季末的苦瓜，皱皱巴巴。
至于村民们，一个个和吃了黄连的哑巴似的，心里苦但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尘不傻，只是随便一眼就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笑了笑便又说道：“感谢大家的相助，这次马匪换的钱我会拿一半出来分给大家。”
果然，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姜尘这么一说，村民们顿时就沸腾了，甚至一时间忘了马匪所带来的恐惧。
很显然，比起马匪，他们更担心被活活饿死，被朝廷逼死。
见众人情绪大好，姜尘正欲趁热打铁，可站在一旁的刘钦却是突然开口道：“大家伙也不用太担心马匪，担心也没用，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马匪看着肯定会红眼，他们敢来一次就敢来两次，敢来两次就敢来更多次，我们不杀他们就等于在养着他们，他们只会越来越贪婪！”
“我们必须杀，只有这样才能杀怕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郑家湾不是孬种！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只有把他们杀怕了我们才能安生！”
“不杀他们？怕他们？难道大伙还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嘛！？”
刘钦的声音极为洪亮，就好似一道大钟在众人的心头反复敲响，顷刻间便让众人产生了共鸣。
是啊。
养虎为患，只有杀怕他们才能安生。
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若是真的让他过回之前的日子去，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顷刻间，众人的喊杀声便层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更有甚者甚至要扬言杀上虎头山！
他们已经不在乎换马匪的赏钱，而是纯粹的想保护现在来之不易的日子。
姜尘静静的看着刘钦，越发觉得刘钦不对劲。
他的意图太明显了，明摆了是在给村民们打预防针。
果然，待房间收拾好，众人都回去后，刘钦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姜尘。
窦春竹在沐浴，姜尘并没有让刘钦进屋，而是出来和他站在了院子里。
“钦歌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还不等刘钦开口，姜尘便皱眉问道。
刘钦并没有意外，若是姜尘连这个眼力见都没有，也不会折腾出活字印刷。
当然，刘钦现在也是铁了心的想跟着姜尘，因为姜尘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而且，刘钦知道张景然与甲士们是在等大人物，但姜尘却丝毫不急，单单是这种心境，就让他拜服不已。
刘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姜尘，而是四下看了看。
当确定身旁没人时，刘钦的声音这才响起：“姜哥儿，有件大事我要和你说下，你得重新定夺一下。”
“什么事儿？”
“年丰你认识吗？”
“不认识。”姜尘微微摇头，但总感觉刘钦说的话好像和今晚的马匪有关：“是今晚的马匪？”
“正是！”刘钦点了点头道，但很快面色却严肃了下来。
“县衙里的府兵头子也就是县尉，叫年石，是他的亲哥。”
姜尘心头一颤，宛若被人丢进了冰窖一般浑身极寒。
他不怕马匪大规模报复，岁粮还没到时候，而等到了收岁粮的时候，恐怕虎头山的马匪就被灭了。
但如果年丰是县尉年石的弟弟，那这件事事情就严重且复杂了起来。
一瞬间，姜尘的脑海中出现了个可怕的想法。
与刘钦对视，他敢肯定刘钦的猜测和他一样！
虎头山上的马匪有可能很多都是县尉敛财的爪牙！
姜尘面色极为难看。
在他记忆里，县衙每年都会打着剿匪的名义向百姓征收动员粮饷。
但每次都不过是在马匪山下做做样子就匆匆撤退。
是打不过吗？
不见得！
原来是狼狈为奸！
剿匪能征收粮饷，给马匪通风报信后，马匪还得感激他们！
两头赚！
这时姜尘又是一愣。
有没有一种可能
马匪就是县衙养的？
咯噔！
姜尘只感觉有人用榔头在他的心脏上重重的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