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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永安侯府中。
永安侯夫人陆芊正在亲自给侯爷沏茶。
永安侯喝茶讲究,讲究到不似一个武将的风格,所以,侯爷每日的茶大多出自陆夫人之手。
“夫人,侯爷又将自己锁在书房了,连晚膳也没用。”陆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秋慈从门外进来回话。
这几日,永安侯总是陆续收到各方密函,每每密函送到,永安侯便把自己关在书房,对外宣称是军情密报,其实是不想让陆夫人担心。
陆夫人洗茶的手微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吩咐道:“叫厨房炖一盅山药羹,炖好了直接送去书房。 ”
侯府的厨子是陆夫人从老家带过来的,最是了解主人家的口味,掌勺的九伯更是个精明的人,一听说炖好后直接送去书房,便猜到这盅山药羹的重要程度,他吩咐小厮打下手,自己亲自上灶。
陆夫人泡茶的手艺源自她的外祖母。幼时,陆夫人外向,因为与外祖家仅隔一条街,时常去外祖母那儿走动,陆夫人性格讨喜,外祖母十分喜欢,加上她的父母结缘于机关术数,二人经常一起钻研,对她自然就疏于管教,外祖母干脆给她在自己院子里单独设了一间房,常年养在自己膝下。不过,陆家是世家大族,虽以工学见长,在子孙后代的教养上却也不输于那些清流氏族,陆夫人的外祖家也是书香门第,是以陆夫人不仅精于机关,琴棋书画也是无一落下,最擅长的便是茶艺,而永安侯这刁钻的品茶口味,便是陆夫人给养成的。
贴身的大丫鬟秋慈把陆夫人泡好的茶放置在托盘中,跟随陆夫人来到永安侯的书房门前。
陆夫人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从秋慈手里接过托盘,静静地等着永安侯开门,秋慈很识趣的行礼退下。
陆夫人在门口等了一好会儿永安侯才开门,可她中途却没有再敲门。
“夫人。”永安侯的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
陆夫人微微锁了锁眉,端着茶盏跟在永安侯身后进了书房。
“侯爷,这是近日黔东新贡的都匀毛尖,您尝尝。”陆夫人双手将茶盏奉上。
“这是鱼钩?”永安侯接过,看着绿润透黄的汤色,端起来闻了闻,清爽鲜美嫩香馥郁。
“侯爷猜对了。”陆夫人莞尔一笑,眉峰微挑,俏皮的应了一句。
这一笑,让永安侯情绪微动,原本低沉的声音总算是亮了:“夫人有心了。”
永安侯品了品茶盏中的香茗,神色终是又好了几分。
“如何?”陆夫人睁大眼睛询问,眼里的希冀一闪一闪,像极了她少不经事时的模样。
永安侯展颜一笑:“甚好。”
“只是甚好?”陆夫人眨巴眨巴眼,微微抿唇。
“若是还有一盅山药羹,那便是更好了。”永安侯放下茶盏。
此时门外是九伯的声音:“夫人,山药羹好了。”
陆夫人打开书房的门,从九伯手里接过拖盏,在陆夫人转身之际,九伯很识趣的将房门带上,还吩咐下去,除了必要的守卫,其他人一律不许打扰。
“九伯有一阵子没做山药羹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有。”陆夫人打开青盏,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永安侯嘴边。
每次遇到难以抉择之事,永安侯便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除了陆夫人,谁也不敢靠近,而陆夫人则会端一盏香茗一盅山药羹来安抚他,也只有陆夫人和这一盏香茗一盅山药羹能缓解永安侯愁闷的心绪。
永安侯尝了尝,味道一如既往。
自上次接到晋王的书信,距今已有月余,九伯确实是好一阵子没做山药羹了。
“芊芊。”永安侯从陆夫人手里拿过青盏放下,将她搂进怀里,“我已将周边兵力聚集到晋州,这足以证明我的态度,想必晋王和皇上都该知晓了。”
“侯爷如此行事,晋王是明晰了,可皇帝陛下怕是又有别的想法了。”陆夫人心思细腻,一语道破了永安侯此时的愁绪。
“那又如何?”永安侯将怀里的陆夫人紧了紧。
陆夫人呼吸一提,有些喘不上气,她轻轻推了推永安侯的胸膛,微微给自己增加了些空隙,即便如此,两人还是靠的十分近,亲密无间。
“呵呵,侯爷这是在耍小性子吗?”陆夫人轻轻一笑,回抱住她的夫君,靠在他的胸膛上。
“芊芊,晋王野心勃勃,皇帝亦阴鸷狠厉,他二人勾心斗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是还要殃及池鱼,我不过以示不满而已。”永安侯在陆夫人面前多了几分孩儿气。
“所以,咱们为了不被殃及,还需得自救,毕竟普天之下皆王土,四海之内皆王臣,侯爷驻守这东南边陲,百姓想在此安居乐业,还企盼侯爷眷顾。”陆夫人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声线轻柔缱绻,却是一语道破个中利害。
其实这些,永安侯又岂会不知,不过是一时愤懑罢了,现下陆夫人温柔相劝,倒是安抚了他的情绪。
“芊芊,你说本侯若是没有你这个军师,怕是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就早死在官场上了。”永安侯笑道,心里的阴霾去了大半。
“侯爷取笑妾身。”陆夫人淡笑,轻轻推开永安侯,从他怀中滑了出来。
“芊芊,你好久没叫我祈安了。”永安侯回握住陆夫人的手腕,又将她拉了回来。
“祈安。”陆夫人娇羞抿唇,“你宠我至此,让我何以回报。”
晋王与皇帝之间的博弈,旁人于纷繁之中要如何全身而退,以永安侯的敏锐和聪颖又岂会不知,看似每一步都是陆夫人在提醒,实则是在安她的心。
“芊芊,你只要说出你想要的,剩下诸事就交给我。”永安侯在陆夫人的额上落下一吻。
零落山庄内,卿言喝了乌参汤一直昏睡,直到第二日巳时才转醒。
洛清守在卿言床边一刻不离,卿言醒时睁眼便见到了他。
“醒了,身体可有不适?”洛清把卿言扶起,让她靠坐在床上。
卿言睡眼朦胧的摇了摇头。
“先把这颗药吃了。”洛清将一颗深红色药丸递到卿言嘴边。
药丸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卿言苦着脸一口吞下。
看着卿言把药吃了,洛清松了一口气,眼里的疲惫便涌了上来。
“你守着我一夜没睡?”卿言问。
“无事,我休息片刻便好了,你若是身体有任何不妥,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洛清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赶紧睡觉,不然我不告诉你。”卿言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洛清看。
果然,洛清破防了:“你,你——怎可如此淘气,这,这墨葵花不易得,可不能辜负了,若,若身体不适,定,定要,让我知晓。”洛清的脸又红了。
“那你更要赶紧睡觉了。”卿言起身下床,把洛清往床上推,自己落座在床边,“可别辜负了这墨葵花。”
昨日,洛清也服用了墨葵花制的药,想必也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达到药效。
“别动,你就在这儿睡,我若有不适,定会叫醒你。”卿言承诺。
许是卿言坚持,又许是实在太疲惫,洛清点了点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