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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夫人手指紧紧掐着被褥,神情阴冷:“那个老妇把江如玉看得跟命根子一样,你当她会为我做主?”
“况且,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用在刀刃上,给那个老妇,那岂不是大材小用?先收着吧,收拾江如玉,咱们有的是时间。”
说着,她慢慢笑了起来。
天色渐深,妇人的面孔定定不动,黝黑的眸中渐渐浸满晦暗。
落雨这一节事,侯府一无所知。
学堂末考之日渐渐临近,梅清竹在学堂碰上了林玉璟。
他走在男学和女学分界的围栏边,穿着一身青蓝,身材单薄修长,书卷般清癯干净。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头一望,立刻笑道:“梅五小姐!”
“林公子。”梅清竹站住脚,温婉道。
林玉璟脸上泛起薄薄一缕红晕,摸摸鼻子,攥着围栏:“那天多谢梅五小姐出手相救。”
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
梅清竹浅笑:“路见不平随手相助,不必挂怀。”
林玉璟心口砰然轻动。
眼前的姑娘比那天记忆中还要美,肤如凝脂,眼如秋水,宛如画上走出来的人儿。
他出身贫寒,父母都是庶民。幼时他爱读书,父母勒紧裤腰带种地,也不过凑齐送他进私塾做小厮的钱。
到了十岁,他想进国子监。国子监本不招收九品以下官员子弟,是李老夫子惜他才华,破格录取他。那天父亲将家里的物件几乎卖光,东拼西凑,才勉强凑齐束脩。
可是到了国子监,同窗俱是高门子弟,谁也瞧不上他。五年求学生涯,只有八皇子有一次偶然见他穷得可怜,给了他一套文房四宝和百两银子,他攒着用,过了四年。
他常常遭人欺负,却从不敢声张。不敢声张,因为不说只是受欺,说出来就连学都上不了了。
直到遇见了她,第一次有人把他从那样地狱般的痛苦中救出来
林玉璟红着脸想再说些什么,却讷讷不知所云。
梅清竹笑道:“后来朱翔还有靠近你吗?”
“没有,他告假了,一直卧病在床,到现在都没来上学呢。”
“那就好。春闱将近,预祝林公子大捷。”
林玉璟忙应下来,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尴尬间只得向她道别,落荒而逃。
梅清竹不由得扑哧一笑。
那天她帮了他,多少也是想着为自己多留条路。毕竟他日后会高中状元,做他的恩人总没坏处。
看他今天的样子,他的确是个记恩的人。
三冬严寒。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檐下一个少女蹲身垂头,口中喃喃有声。火光映着她明丽的脸。
“母亲,今天是您过世第十三年愿您在那边幸福安康,女儿如今一切都好。”
梅清竹投下最后一片纸钱,站起身,望着火光出了神。
她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因为母亲生她三天后就死了。
幼时做过朦胧的梦,梦见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将她抱在怀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面容。后来她把对亲情的渴望转移到梅根顺身上,却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小姐,外面天寒,还是早些进屋吧。”霜雪递来一只暖手炉:“下午还要去王家呢。”
梅清竹微微颔首,转身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