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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爵兄妹回到家,原原本本地向王鹤寿汇报了,此次瑞昌之行的见闻,却也只见到了满山的茉莉花,还有摘花的人。fanghuaxs
“听说袁家村周边的村镇,乡民多利用房前屋后的空地,种茉莉花,那花的收购价,能卖到十五文一斤。”王嘉爵说。
“其他人,包括你那好堂兄,就整日游玩,什么都没做?”王鹤寿疑惑地问,没理由啊,千里迢迢跑到瑞昌去玩?
“儿子日日跟他们在一起,确实没做什么。”
“算了,也算跟汪家和杨家的两位少东家认识了,这也是收获,总比你那帮狐朋狗友好。”王鹤寿知道道圈子的重要性,觉得儿子要是多跟这几位走动,总会有收益的。
哼,哪点比我的朋友强,还不是吃吃喝喝?王嘉爵不敢反驳老爹,只在心里腹诽。
却说王衍爵,因为没有帮到舜华的手,十分愧疚,听说钟二师傅改造的织布机,织出了第一匹机织布,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他说:“要不,咱们再回去看看?”
舜华指着小七带回来的信,提醒他道:“各码头上收留的第一批无家可归之人,已经送到大陈岛,还要转送去大员岛。
这是汪洋送来的采购清单,岛上急需农具,种子、药材,咱们哪里还有时间去袁家村?”
四月,袁鸿泰发布任务,要求各码头积极收留无家可归之人,送到南边去开荒。
这之后,到了七月,第一批六十二人,就汇聚到了上海仓库,这一批人中,有淮泗黄泛区来的难民,有十多岁的乞丐,全是只要有口饭吃,就能跟着走的人。
周掌柜安排了一艘海船,带着一批物资,送这批人去大陈岛,再由汪海负责转送到大员岛开荒。
海船回来后,带回大员岛上急需的物资清单,需要南洋公司在富庶的江南地区采买。
这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两人趴在办公室的大桌子上做了一笔预算,清单上所需物品全部买齐的话,按目前的价格,需要六万多两银子。
“就按这个采购方案分派下去吧。”王衍爵在另一张白纸上,把分派的任务重新誊写一遍,好分别发给三位大掌柜,再由他们安排人员去采买。
接下来,谢掌柜、周掌柜、汪掌柜,都接到了采购物资的任务,各自安排下去不提。
上海仓,为了接收人口,周掌柜又租用了两栋仓库,派了四个助理,安置各地码头上送来的流民。
陈良才一家四口,蜷缩在仓库一角,他们昨天刚被送来,在这间仓库里睡了一夜。
他们的老家陕西,年年干旱,去年,旱灾加上蝗灾,官府的税赋一分不减,一家人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逃荒。
一路上,都是从西北逃往河南的难民,他们在河南也讨不到粮食,一家九口,流浪到镇江码头的时候,只剩下四口。
一个老娘,他两口子,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
在码头上,一家人眼看就要饿死,一位好心人给他们吃了一顿饱饭,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南边开荒。
他问:“能吃饱饭不?”
那人笑道:“稻米一年两熟,只收三成租,头两年还免租,你说能不能吃饱饭?”
他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说:“去,不去也是饿死。”
他们在码头上养了十来天,一家人算是活过来了,这才被送上船来到这个仓库,他听船上的人说,这里叫“上海仓”。
昨天傍晚下船,每人领到一碗带盐的稀粥,一个杂粮馒头,然后,就被安排到这个仓库里休息。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芦苇垫子,盖上他们从家里带出来的破棉被,睡了个好觉。
今早,天一亮,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听别人叫他“曾管事。”
曾管事打开仓库门,对着里面喊道:“出来登记,领早食。”
陈良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地捧到曾管事面前:“大人,这是镇江的甘老爷给小人的,说是凭这个……信,就可以来大人这里领吃食。”
曾管事接过那张介绍信,边看边问:“昨晚来的?陈良才,一家四口,叫你家人出来看看。”
陈良才赶忙回去,他扶着老娘,他妻子抱着瘦成皮包骨头的儿子,走到曾管事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这是我老娘,我婆姨和儿子。”
曾管事点点头,对身后一个随从说:“给他们发物资。”
随后,他们每人领到一身粗麻面衣服,就被领到另一间仓库,这间屋子里,隔出了两个房间,分别是男女浴室。
陈良才抱着儿子,进了男浴室,他妻子要照顾老娘,儿子就归他照顾了。
房间里有好几个大桶,里面的热水冒着热气,可供五六个人同时泡澡。
“用胰子,从头到脚,洗干净,一桶水不够,就用两桶,洗不干净,没饭吃。”带他们进来的男子严厉地对他说。
陈良才长到二十四岁,还没有用过胰子,他问那人:“这胰子怎么用?”
那人说:“用水打湿,往头上身上抹,再用手搓,把你们头上身上的污垢全都洗掉。”
陈良才足足用了三桶水,才把自己和儿子洗干净,换上麻布衫后,感觉浑身轻了十斤,走跟都轻飘飘的。
妻子和老娘也洗了澡,换上麻布衣衫,婆媳俩人不停地抹眼泪,她们有几年没穿过新衣衫了?
“别伤心了,过来领早食,”一个妇人站在厨房门口,招呼他们道,“吃完饭,管事还有安排。”
吃完饭,陈良才主动跑于曾管事面前问:“大人,小人一家吃完饭了,有何事安排?”
曾管事说:“你年轻有力气,可以来我这里做点杂活,每日三十文文铜钱,你妻子,也可以到厨房干活,每日二十文铜钱。”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陈良才忙不迭是答应下来,就要回身招呼妻子,曾管事又对他说:
“先不忙,你们一家人的脏衣服,脏被子,能用的要洗干净,不能用的,要丢弃,不能堆在仓库里,晚上,再给你们发新被子。”
听说还要发新被子,陈老娘终于同意,把那床臭得连跳蚤都不愿意待的被子,扔掉。
陈良才当天就被安排到厨房,负责浴室里的热水供应。
她的妻子,从曾管事那里领了一块胰子,把一家人的旧衣服,全部清洗了一遍,黄浦江的水,比黄河水清多了,一家人的旧衣服,都洗出了原来的颜色。
仓库里陆续有人被送来,有像他们这样的难民,还有大大小小的乞丐,每个人到来,都要洗澡换衣服,头上有虱子的,还要把头发剃光,不管男女。
过了十多天,仓库里汇集了六十多人,
一天晚上,他们被通知打点好自己的行装,连夜坐船,往南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