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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生讲完大雁的来历,发现夕阳已经快下山了,他一拍脑门:“哎呀,我得去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了。mqiweishuwu”
站起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回头说:“姑娘,天晚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担心你。”
少女点点头,一双剪剪秋水似的双眸,盛满笑意,柔声道:“你先去,我这就回去了。”
第二天,秉生再到湖边喂大雁的时候,不但没了少女的身影,连那些大雁,也没来,秉生想:它们往南边去了吧?
不知怎的,心里有点淡淡的失望。
说起来,万历皇帝还算是个大度之人,徐光启不给他甘薯,他也没怪罪他,还说:“徐爱聊一心为民,是个好臣子。”
可惜了舜华和王衍爵种的一亩地甘薯,全送给了皇帝,种地之人饿肚子,果然是这个道理。
秉生把舜华制作的果茶,送了一车给万历一家子,山上的野果子,不值钱,他可以再派人去采摘。
太后看上了秉生这个后生,想把他招为云梦公主的驸马,知道他是舜华的堂弟,就在舜华进宫授课时,向她打听秉生的家世。
舜华隐隐猜出了太后的心思,以里咯噔一沉,心想麻烦了,秉生要做了驸马,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做官了。
不但是他,他的大伯、二伯,在官场上的前途,也断了,大明不允许有强势的外戚,怕他们干政,所选的秀女,驸马,都是家世普通之人,父兄即使做官,也是低级官员。
太后问话,她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袁大使,是民女袁家村袁氏族长之孙,他的祖父,做过两任知县,如今致仕养老。
他的大伯,如今在户部,任山东清吏司主事,他还有一位二伯,去年从陕西调任湖广咸宁知县。
他的阿爹在家排三,如今在家侍奉老父亲。”
“哀家看那后生,长得一表人才,配我那四孙女,也是配得上的,袁先生觉得怎么样?”
舜华只好答道:“太后的眼光,自是极好的,看看荣昌公主和寿宁公主,如今家事和谐,婚姻美满,就知太后看人,是极准的。”
太后听了满心高兴,又担心地说:“就是有两位做官的长辈,不知朝臣们会不会有意见。”
舜华无话可说,觉得皇家嫁个公主,朝臣们也要指指点点,这心也操得太宽了。
这日出宫,舜华来不及回家,直接坐马车来到袁鸿禹家,袁鸿禹刚下值回来,正换了衣服,在书房检查两个儿子的功课。
居移体养移气,袁鸿禹调任户部以后,俸禄增加,加上袁族长不时地补贴,他这官,做得无忧无虑的。
他已经四十多岁,又是三甲同进士出身,入阁拜相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在京城,稳稳当当地做个官,把两个儿子教育出来。
去年,赵氏又生了一个女儿,他就更想安稳度日了。
见舜华过来,他以为家里又来信了,却见她脸色不好,忙问道:“华姐儿,有事?”
舜华对秉丰和秉昌两兄弟说:“你们去自己的书房,阿姊有话同你们阿爹商量。”
袁鸿禹点点头,两个儿子兔子似的跑了,阿爹对他们,是越来越严厉了。
“大伯,咱们让秉生来北京,怕是害了他……”舜华来不及喝茶,直接说道。
袁鸿禹吓了一跳:“华姐儿,这话从何说起?秉生不是刚得了官么?我这信估计才送到袁家村呢。”
“太后看上他了,想选他做驸马。”舜华苦着一张脸,眉头皱得像川字,“这可如何是好?”
赵氏听说舜华来了,忙赶来书房见她,刚进门,就听到这个消息,她惊喜地道:“这有什么不好?咱们秉生,要成为皇帝的女婿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脸上也有光啊。”
袁鸿禹沉下脸来道:“你懂啥?那驸马,是那么好当的?秉生要是做了驸马,你夫君我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了。”
舜华也说:“是啊,大伯娘,将来,秉丰秉昌兄弟,就算考中进士,也难做上四品以上的官了。”
袁鸿禹见她还懵懵懂懂,只好把皇家选儿媳和女婿的规矩,讲给她听。
赵氏一听就急了,她两口子在北京熬了十几年,眼看着这两年,门路通了点,秉哲兄弟又进了翰林院,秉辰更是天子近臣,她夫君厚积薄发,明年京察后,应该往上升一升了。
这两年,因为朝鲜战争,袁鸿禹的山东清吏司,为大军筹措粮草出了大力,就算论功行赏,也是要更进一步的,现在出了秉生这事,他的前途,就如长江上的大雾,看不清楚了。
书房里一阵沉默,赵氏忍不住说道:“那就让秉生回老家吧,别在京城待着了,他明年不是还要回去考乡试吗,让他早点回去。”
袁鸿禹呵斥道:“妇人之见,太后真要招他做孙女婿,岂是跑回家就没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除非跑到海外去……”
一语点醒了舜华,实在不行,把秉生送去海外躲两年?随即,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事,最终还是问问秉生自己的意思。
舜华搓着手,对袁鸿禹夫妇说:“要不,咱们还是写信,让大爷爷和袁幺叔拿主意吧,太后真要这么做,谁也阻止不了,连陛下也只得依她。”
袁鸿禹点头:“我这就写信……华姐儿,怎么太后就见到秉生了呢?”
“说来惭愧,前几日,陛下一子家,不是去西山度假了吗?”舜华把秉生见到太后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这也怪不得你们,”袁鸿禹说,“秉生到京不到半年,就得了官身,还不是秉辰提携他,他要真被招为驸马,也是他的机缘。”
“可是,老爷你……”赵氏还要说话。
就被袁鸿禹打断:“顾不得了,等阿爹和鸿泰来京城处理吧。”
赵氏还是不甘:“三弟两口子也真是,秉生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连个亲事也没定下来?”
袁鸿禹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他无法说出口,秉生来北京,他也没给予多少关注,只让他在西山跟着秉辰做事。
舜华回到家,秉哲兄弟却有不同的看法,秉哲说:“秉生自幼就不是个爱读书的性子,他就是再考十年,也不一定考得中举人,与其如禹大伯一样,在京城蹉跎。
还不如尚了公主,做一辈子富贵闲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