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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瑶接到一个叫戴全律师电话的时候，正在商场给小莞选能放在床头的毛绒玩偶。
“你好，曲女士，我是戴全，沈氏旗下律师团队中的一员，打电话过来是来询问你关于你那起名誉侵权诽谤案的，我这里需要你补充一些关于当年大赛对方抄袭的证据。”
“好的，我都有保存好。”
曲瑶将当年自己整理出来的底稿和创作来源都保存得很好，她也请过律师，但是这样的名誉侵权案需要一大笔高昂的律师费用。
白婉丽在那个时候和陆嫣然在陆家闹得陆正彦头疼得不可开交，她帮曲瑶租房子，还得出钱养着她的孩子。
做小三找男人要钱开口也是有度的，白婉丽自觉对曲瑶已经仁至义尽。
根本不打算拿出一分钱来帮她打这个官司。
而曲瑶才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一年，她一边做兼职一边苦练画画一年，想用自己在大赛上的成绩拿到沪上一家著名的艺术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因为抄袭的事情，从此与此无缘。
人生的确没有什么固定的模板，谁也料不到下一刻生活又会有多少至暗时刻。
曲瑶抱着买来中号玩具熊坐上了萧山的车。
萧山很吃惊，打着方向盘问曲瑶，“夫人，您好像已经过了玩玩具熊的年纪了吧。”
曲瑶被问得无语，灵机一动，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你们沈总总不在家，我买个玩具回去抱着睡，不会太寂寞。”
萧山不再多说一句。
回到庄园主卧，曲瑶一边整理证据发给戴全，一边用剪刀和针线将玩具熊的眼睛剪下来，再往里面放进去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
她得收集到小莞被家暴的证据才有机会能让小莞脱离苦海，虽然这样的手段不光明很下作，但是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无辜弱小的小孩也很下作。
曲瑶刚把自己以前整理的证据发给戴全，就弹出了叶十七的微信消息，“老公不在家，一个人寂寞，要不要找个人一起玩玩，聊聊天？”
那天马场之后她们加了微信消息，叶十七倒是很热情的人，中途还会给她发什么人格测试，可曲瑶忙得都没空点开。
“确实挺寂寞的，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曲瑶其实还是想叶十七帮忙小莞的这件事，她知道叶十七也许因为言泽跟沈纪庭走的很近。
但她就是直觉叶十七会帮她保守秘密。
叶十七给曲瑶发的地址，她还是第一次去，在京市的市中心的霞飞路上，那就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酒吧街。
曲瑶下车时比对着叶十七给的酒吧名字，她推门而进，发现那是美式酒吧，里面不但除了有吧台，还有蹦迪的弹簧台，扔飞镖和抓娃娃的地方。
不远处的舞池里充斥着放纵的尖叫和动作暧昧的男男女女们，音响震耳欲聋播放着在短视频平台上蹿红的歌曲。
“hey ey 你是我的宝贝，想你的滋味隐隐作祟
宝贝宝贝我们干一杯，这是你最爱的黑桃a”
曲瑶找到叶十七的时候，她坐在其中一个vip卡座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排从事皮肉行业的公关男模跳着热门舞蹈。
个个看似高大英俊，实际不过像一群蒙了俊俏皮囊的牲口。
“十七，我不是跟你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聚聚吗？”
曲瑶对这样的场面招架不住，她在南方的落后小城生活了五年之久，像一簇远离心脏的毛细血管，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流淌到那里，就剩下温吞的烟火气。
叶十七穿着凹现身材的辣妹装，露出优越的肩颈线和雪白的大腿，她大概没有能明白曲瑶在电话里的意思，所以依旧我行我素。
“在哪里不一样，瑶瑶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在这里一样可以谈事。”叶十七说完，提起茶几上半瓶啤酒，对着瓶口一吹吹完了。
在连人声都听不清楚的场合里，曲瑶没办法说关于小莞的事，她只能挨着叶十七坐下来，“我看啊，倒是你比较寂寞吧。”
叶十七指了指她面前站着的那群男模，“你说你喜欢哪个？我就出钱给你点哪个！”
曲瑶觉得叶十七醉了，她的脚边还有好几个已经喝得空空如也的啤酒玻璃瓶。
她摇摇头，“我见过更好的，这些都很一般。”
她想起了那张又是快一个星期没有见过的男人的脸，比起眼前在乌烟瘴气的场子里混迹久了的男模，沈纪庭身上的气质得天独厚，很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噢~沈纪庭确实比眼前这些男的长得更好，但他在我这里也比不上言泽”
说到后半句，叶十七变得像朵焉垂的花，她软哒哒地趴在了曲瑶的肩头上，浑身都是快沁入骨头里的酒气。
醉醺醺地说，“你说，言泽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不好看吗？我当年可是我们大学的校花诶，还是说他有别的喜欢的女人啊？瑶瑶，到底是为什么啊”
曲瑶张口无言，她不了解个中曲折，但她知道叶十七就是一醉解千愁来了，她安慰轻拍她的肩膀，“你当然很好看啦，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叶十七听到这话来了劲头，猛地从曲瑶的怀里坐正，“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像是醉酒的喃喃，又像是将曲瑶当成了不知道谁一般的质问。
再接着，叶十七东倒西歪得站起身，手里提着一瓶空瓶的啤酒，走路晃晃悠悠就要往酒吧的门口走，“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问清楚”
“十七，你喝醉了你别乱跑”
曲瑶赶紧上去扶住她，怕她站不稳万一磕碰到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口进来一群一看就不是会光顾这类酒吧的男人。
他们目的明确，两三个一组，接着亮出证件，“警察办案，接到有民众举报，这里是个非法的淫秽窝点，所有人都抱头蹲下，依次跟我出来上警车。”
竟然是群便衣警察。
曲瑶还在关注了叶十七，整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证件也亮到了她的面前，对方严肃认真，“小姐，警察局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