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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五个新来的奴隶回到了马车处,先升起营火,架起来铁锅,先馏上二十个馒头,把挖来的韭菜和沙葱切碎搅拌上精盐,就是最好的下饭菜,小莹则是每人发了一个碗,倒上热水,拌上一些炒熟的麦面,简易的稀饭就做好了。
每人发了两个馒头,不待吩咐,新来的已经狼吞虎咽,被王从安小姑娘喝止住了。这些人饥饿已久,这馒头容易噎人。只见小姑娘,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夹着一些沙葱韭菜,递给了其中一个。
“慢些吃,别噎着,一口馒头一口汤,都有份,谁也饿不着。”
小姑娘心善,把刚才哥哥送的饴糖打开,分成了十等份。
“这是饴糖,我只听过也没吃过,如今大家见者有份都来尝尝。”
众奴隶愕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都接了过去,不少人小心的放进嘴里,甜,真甜!何时吃过这等美味的东西,这种欲罢不能的甜味,这种主人家的善意,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望和渴望,也对面前的新主人产生了感激,先不言其他,至少新主人不是凶狠暴躁的主家,已经是自己走了大运。
王祈安垂下了头,自家妹妹善良是好事,但是在这样的世道下,想活下去就得心狠。这些买来的奴隶,用善良来感化,很难,慈不掌兵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公孙壮吧,他毕竟才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寨子里待了两日,精盐一点都没卖掉,关内商人不敢贩盐,不管你的盐再好,那也是违法的。半耕半牧的月氏人有多余的粮食,但是此时寨子里并没有月氏商人。
匈奴人的商品往往只有羊和皮毛,他们急待需要汉人的粮食和铁器,对食盐的要求并不迫切,那些苦涩的青盐足够日常食用了,如果有精盐那肯定也行,只不过价格肯定就差了,此刻手里的精盐也只能换取他们的商品羊了。
四石精盐只能换取六头绵羊,绵羊一头在边外也就四百钱,相当于盐价折半,一石精盐只值六百钱。
有点亏,但是目前没有办法。
忽然,王祈安想得了第一次来九原,在门口遇到的那一位,后面经过了解知道了这位就是孟舒,整个九原就属他官职最大。
酉时时分,买了一篮子炒熟的板栗,这是整个九原最贵的点心了,拿着这个伴手礼,外带了两斤精盐,便寻到了住处,很好找,因为整个九原只有他才能配上卫兵,这是一个泥堆起来的房子,上面盖着茅草,门口柴门大开。
王祈安给门口的守卫抓了一大把热乎的板栗,“兄弟,热乎的,尝尝。”
那护卫本想摆手拒绝,奈何这板栗的香味四散开来,很是好闻,肯定是软糯香甜,好吃极了,看着面前这一大把板栗,真的是拒绝不了,脸上堆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接了过来,剥开一个放进嘴里,果然是香甜。
“这位兄弟,可是有要帮忙的事?”
“久闻孟大人英名,很是敬佩,那云中一战扬我军威,更是让我崇拜,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见上一见孟大人。”
“哈哈,好说,好说,我家大人待民如子,很好说话,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
王祈安闻言又抓了一大把,那兵士把板栗放进了袖带里,开心的进了院内。
没过一会,远远的朝着王祈安招手,王祈安知道这事八成要成了。
谢过守卫之后,顺利的见到了孟舒,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将军,不用说正是王明旭。
“见过两位大人!没想到孟大人正在会客,贸然打扰,还望大人见谅,这是外面新烤的板栗,还热乎着。”
王祈安放下了篮中板栗,孟舒看了看眼前的人,想起来是谁了,月前送自己砚台的那个年轻人。
“无妨,请坐,正好王大人说最近嘴巴馋的紧,这甜糯的板栗刚刚好。上次小友送的砚台确实不错,此次前来可是有事情?我可丑话说在前,那砚台我可是不退的。”
“啊?这,不是,大人误解了,那砚台本就赠予大人的。”王祈安傻眼了,古代人都是这么直接吗。
“哈哈,别激动,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位大人是我好友,并无外人。”
“呵呵,大人果然风趣,与其他文人还真是不一样,如此说来,确实有一件小事,需要大人帮忙。”
“哦!不知是何事?”
“小的听闻大人在云中郡,不惧强敌,在敌众我寡之下,誓死一战,扬我大汉威名,实在是仰慕的紧,小的虽然没有入籍,但是身体里流淌的也是汉人之血,最近偶得一批精盐,听闻关内百姓还在食用发苦之盐,心中不忍,愿意平价卖出,让大汉百姓吃到纯正的精盐。”
言毕,掏出那两斤精盐,摊开放在桌子上。
王明旭起身,捏了一点放进嘴里,看向孟舒点了点头,“真的是好盐,比你上次弄来的还好,这盐不错。”
孟舒也面露惊讶,自己尝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我大汉朝有专属的大农令,掌管盐事,贩卖私盐可是重罪。”
“这点我是知晓的,还请大人向上级通禀建言,设立边郡盐业,收益所得交予大农令。”
“盐是好盐,可是如此这般也是不好办啊。”
“一千钱一石!”
孟舒玩味的笑了笑,然后道,“八百。”
王祈安心中窃喜,这事成了,但是脸上却故作为难,装出极力思索的样子。
“大人啊,再加点吧,关内最差的盐也得八百一石,略微好点的都是一千多,如我这般的精盐都能卖到一千五百钱,这路上也不太平,我还要运过来,你老看看能不能再加点,本就利薄,手底下的人也得吃饭。”
“我这边打理的地方很多,也不好操作啊,你这价格太高了上面也不同意啊,不过这路上确实需要卫队,我也不难为你了,八百八十钱,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但是你必须一个月提供二十石如此品质的精盐,如果太少恐怕上面不会考虑,当然了多多益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每个月提供二十石盐,只是这账不知道多久结算。”
“账务结算正常是需要三个月的,但是初期,我可以做主以粮食交换,后期你得自己压下三个月的精盐,也不多六十石而已,也算是你的投名状,这样上面才会高兴,生意定能长久,你意下如何。”
“那真是太感谢大人了。”
三人又聊了些家常,气氛也越来越融洽,只是可惜寨中无酒,要不然来上一顿小烧烤,以酒为媒,酒逢知己,定能情趣倍增。